“我是個不詳的人……”

羌女滿目哀憂的瞥了馬謖一眼,自顧自說道:“我生來便有命劫在身,凡我至親之人,都會遭到災禍。”

“我一出生,父母親族便接連橫死,是老巫師含辛茹苦把我養大,授我巫術,星象、醫術,教我救治萬民之法。”

“可是,在我十三歲的時候……老巫師也因失足墜崖而死。”

“部族裡人人都視我‘不詳者’,唯恐避之不及。”

“我族大巫師其實是可以成家的……可到了我這一代,卻一直孑然一身。”

“從兒時起,我便時常做著一個相同的夢,在一個萬眾矚目的場合,一個騎著高頭白馬、穿著金縷聖衣的男子向我款款行來……”

“……”

“大巫師,白馬王子……又何嘗不是全天下所有未婚女子的夢想呢?”馬謖忍不住插了一嘴。

這個夢想太普通了。

羌女一怔,兀自回味了下,恍然發覺還真是那麼回事,天下所有女子的夢想可不就是白馬王子麼,遂屈身深施一禮,問道:

“誠如將軍所言,女子最不凡的夢想應該是什麼?”

馬謖脫口說道:“大門不出,相夫教子…哦不,多讀書,多識字,為了大漢復興而投身軍旅,最好是嫁給一個有遠大志向又格外能打的將軍,助他完成匡扶漢室大業,鑄就不世英名!”

雖然換了說辭,核心還是相夫教子……羌女眼簾微垂,沉默了片刻,輕聲道:

“那麼,請問到哪裡才能找到這樣一位將軍呢?”

馬謖挺直胸膛,傲然說道:“這樣的將軍遠在天邊,近在……咳咳咳,天機不可洩露,本將能說的就只有這麼多啦,那什麼天不早了,告辭!”

說罷,連忙拱了拱手,疾步而去。

羌女注視著馬謖離去的背影,“咯咯咯”輕笑了起來。

從羌地到漢地,和風嘯塵三千多里,她還從未見過如此風趣的人。

可惜天不使人雙全……人力又何能以抗?

一想到馬謖此前只是碰了自己兩下,就兩次遇險,羌女便默默地嘆了口氣,壓下所有不該有的思緒。

她已經意識到,自己對於這個時代的男子來說……有毒!

那就孑然一身吧。

……

“呼……”回到營帳,馬謖長吁一口氣,心臟噗通噗通跳的飛快,血壓居高不下。

值此手足無措之時,帳簾忽被掀開,貿然闖進來一人。

馬謖滄啷一下抽出佩劍,指了過去。見是雅丹國師,這才收劍還鞘,鬆口氣道:“國師深夜來訪,可是有事?”

雅丹國師點了點頭:“戰事已了,丞相業已許我族人返回駐地,雅丹特來向將軍請辭。臨別之際,尚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

“直言無妨!”馬謖抬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