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聽到聲響回過頭來,王振顯然也認出了對方,悄聲上前抱拳道:“見過顧仙友,見過央少主。”媎非是他骨頭輕賤,眼前這株植物喜食活人血肉,眼下正在休眠,萬一不小心吵醒了,所有人都得跟著遭殃。

顧姓男子輕

“嗯”一聲,目光在後方劉傑和子英身上掃過,而後回頭繼續觀察那怪花,央定春看到子英後則一愣,隨即目光有些複雜。

劉傑亦打算上前打招呼,雖然他天資尚可,但跟對面二人比還差得遠,剛邁出一步,子英一把拉住他,說了句

“走”,果斷轉身離去。還在前方看花的王振面露驚訝,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顧姓化神修士反應更快,身形一閃擋在青年身前,平靜道:“來都來了,幹嘛那麼著急離開?”

“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此地是仙友先發現的,在下甘願退出。”

“剛剛在靈門之外,就是閣下對顧某起了殺心吧。”媎

“仙友說笑了,你我二人素不相識,何來殺心一說?”子英臉上透出真誠笑意,藏在身後的右手卻蓄勢待發,劉傑也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上前一步道:“顧仙友,子英為人一向謙和,想必其中是有什麼誤會。”

“就是說,大家師出同門,千萬別傷了和氣,不如坐下來把話說清楚。”後方王振也站出來和稀泥,結果被化神期修士一個眼神瞪到噤聲,不敢再上前半步。

……顧姓修士名叫顧逐鹿,央蒼界罕見的天才修士,百餘歲到達元嬰,不到兩百突破化神,雖同樣出身蒼竭宗,但早在百年前就離開宗門加入皇廷,如今擔任皇族護衛統領。

媎這裡他修為最高,無需給旁人面子,朝心生退意的王振冷聲道:“本座在此,你有什麼好畏懼,央皇護衛隊可不收畏首畏尾的孬種。”王振聞言猶豫一下,最終來至近前與顧逐鹿站到一起。

劉傑現在若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就白活將近兩百年了,他皺眉看向王振,心中失望與憤怒不知哪個更多一些。

對方尚且還有些良心,略帶怯懦朝顧逐鹿道:“顧統領,既然多了一個祭品,可否留那劉傑一命?”

“你就不怕他回頭告密?”媎

“不會的,我有術法可以消除他部分記憶。”

“不必了。”劉傑冷冷打斷,

“我與子英仙友同進退。”

“再好不過,本座本就沒打算放過你們。”顧逐鹿一步踏出,憑空掀起一陣音爆,子英一把將劉傑推開,同時腰間多出兩柄寶劍,毫不猶豫拔劍揮出。

劍身寒光一閃,一紅一白兩道縱橫劍氣激盪而出,顧逐鹿自始至終都未將其放在眼中,雙手在身前一撕,劍氣頓時崩碎開來。

“白玉京劍法,你究竟是何人?”顧逐鹿數次參與過域外大戰,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招式,王振身為稱職的狗腿子,也尖聲附和道:“此人必定被三仙界修士奪了舍,根據央蒼界律例,應當就地正法。”媎這擺明了是要既當婊子又立牌坊,劉傑皺起眉頭,身形一晃朝叫喊的王振衝去。

……半空之上打做一團,下方女子目露猶豫,始終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不知為何,她的目光一直無法從子英身上挪開,縱使這傢伙平日惹人厭惡,可罪不至死,甚至在看到對方落入下風后,她的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子英也不知道自己哪裡生出的勇氣與化神期對敵,似乎那是一種天然的自信,不過戰鬥光有自信不行,若非身上不時迸發出的氣膜幫他抵擋攻擊,自己早在第一招就敗下陣來。

顧逐鹿沒想到一個元嬰修士這麼難纏,但元嬰終究是元嬰,境界差距面前再多花哨神通也彌補不了,他一拳將對方轟出百丈,隨著子英氣膜再次破碎,化神修士欺身而上,一掌拍向其胸口。

千鈞一髮之際,一聲嗡鳴響起,顧逐鹿下意識心頭一驚,快速收手飛身後退,直至再次退出百丈外。

媎一隻鮮紅甲蟲出現在子英身前,用兩個芝麻大的眼睛打量著眼前這個面生男子,似乎有些疑惑,過了一會兒才好似確定對方身份,在空中畫起了八字。

子英看著不知從哪冒出的蟲子,心中奇怪,但靈魂深處卻感受到一股親切感。

他低頭看向手中兩把兵器,紅色寶劍他從未見過,可那把時隱時現的靈淬劍再熟悉不過,而且之前他從來不使劍,如今卻信手拈來,好似自己本來就會一樣。

這一刻他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結合回宗後的種種反常舉動,似乎確實被奪舍了。

在他自我懷疑之際,顧逐鹿右手一揮,一柄長矛握於掌中,同時周身衣衫泛起火光,頃刻間便生出一套山紋黃金甲。

子英見狀眼睛瞪得老大,他現在才明白師尊的良苦用心,那杆被自己遺失的玄素槍,正是皇廷護衛才配持有的神兵。

師尊此舉,既幫自己鋪好了前程,又為自己接近央定春創造了條件,可惜他終究還是辜負了這份期待。

媎子英心中無盡悔恨,正想著要不要就此死在對方槍下不再給師尊丟臉,天邊忽然響起一個稚嫩而熟悉的聲音:“狗賊,休得傷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