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多少智慧生靈,就有多少恐懼,而其夢中,也就有多少夢魔。

人、神、妖、魔……皆不能避免。

當踏入夢中的瞬間,處處都是掣肘、制約。

“魏昊!魏昊!魏昊!是你!魏昊——”

一個嫉妒、憎恨、憤怒的聲音,像是從四面八方湧來,要將魏昊碎屍萬段。

這個聲音有著上位者的傲慢、自負,甚至,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在黑夜中綻放金光。

看到這份異象,魏昊就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並不簡單。

“你又是我的哪個手下敗將?在這裡暗中狂吠?”

手持鋼刀,魏昊怡然不懼。

黑夜,是入夢的媒介,是做夢的良辰。

它會滋生恐懼,但恐懼並非無敵。

“你怎麼敢現身?!”

“你怎麼敢不懼?!”

“你怎麼敢入夢——”

那個聲音,彷彿是從牙縫中蹦出來的,那種怨恨、怨毒,簡直就要有如實質。

不,它已經變化成了真實。

轟!

一頭奇形的怪獸突然出現,有著八瓣開裂的嘴唇,每一瓣嘴唇上,都佈滿了尖銳的利齒。

螺旋的口腔之中,也佈滿了刀鋒,各種扭動的口器、觸手,也在瘋狂地向外抖動。

宛若蠑螈的身軀之上,全是一顆顆大小形態各異的眼珠,不時地轉動,而每次轉動,似乎都有特殊的詭異力量在作用。

一個夢中的修真因為恐懼現身,施展劍法反抗的剎那,就已經石化,隨後,怪獸巨大的利爪,直接將他削成石塊。

整個過程就是呼吸之間。

魏昊冷眼旁觀,就像是完全沒有看到一樣。

夢境之外,在一處釋門寺廟中,有個修閉口禪的高僧,陡然大叫一聲,然後整個人直挺挺地躺平,再也沒有了呼吸。

不多時,高僧的屍體之中,魂魄化作一道煙雲,被不知名的力量,直接吸走。

在夢境和現實的模湖界限處,有個頭戴王冠,身披僧袍的大德,口中誦唸經文的同時,又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縷青煙入他口中,正是剛才高僧魂魄所化的煙雲。

“真是沒想到,魏赤俠竟然如此自負,膽敢踏入‘大夢’之中!今夜,便是魏昊的死期!他的血肉,寡人必將其煉化為至尊屍皇!”

“尊者,今夜必將是尊者一統冥界的起點!”

“王上功德無量,魏昊罪該萬死——”

而這大德身下的坐騎,卻是嘆了口氣,勸說道:“王上何必捨近求遠?”

“哼!寡人重立冥界秩序,再造眾生彼岸,難不成還要看一介凡人的臉色?”

坐騎不再勸說,只是提醒他,“王上還需小心,數百年前魏大象鬥戰朱厭而勝,蓋因兆億鬼民依附於他,‘大夢’雖大,終是眾生之力。”

“休要再漲他人志氣,有功德神器加持,又在‘大夢’之中,魏昊拿什麼翻身?!”

這大德性情越發乖張暴戾,全然沒有半點釋門善念,自信滿滿之餘,更是道,“此處雲夢眾生,願意信仰魏昊者,又有幾人?古之烈士,凡有為民請命者,必將粉身碎骨。此地,便是烈士的絕地。他沒有機會,躲也躲不過,只有死路一條……”

“王上功德無量!魏昊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