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相公,若如此……若如此……”

有個刑部官員猶猶豫豫,周遭同伴催促之後,他這才一咬牙繼續說道,“若如此,那魏賊豈不是更加兇勐?想他之前在夏邑,尚且只能行匹夫之勇,已經無人能治;倘若大夏有變,以他的實力,殺妖如殺雞一般,那必將更加神勇……”

“說實話。”紀天霞難得露出苦笑,“現如今種種手段,只會將民心推到魏大象那裡去。如今他尚不能全力施為,待民心有變,賊寇正道,不過是一夜吹風的變化。”

可惜就算知道,紀天霞也是無能為力,外朝的相公,內廷的太后,不可能妥協的,不是他們不想,而是不能。

更何況魏昊眾目睽睽之下,直接弄死了李懷柔,誰要是談跟魏昊協商,不,只要說跟魏昊有的談,誰就是朝廷內奸,誰就是“皋陶氏”的敵人,誰就要承擔這種壓力,然後遭千夫所指。

沒有哪個朝中相公會這麼幹,除非已經打算告老還鄉,然後開始修仙。

但這又回到了最初的規則,想要修仙,就得有功德,他們這種政治動物,功行於神州大夏,官聲就是他們的功德。

官越大,功德也就越大。

而功德越大,退休之後修仙也就更便捷。

這是一種迴圈。

於是就算知道這操作有問題,但盯著夏室最後的一點羊毛瘋狂薅,這是本能,是慣性,是理所應當和無所謂。

也是因為明白了這最底層的規則,紀天霞也早有計較,他打算在最短的時間內,在禮部刷滿官聲,然後以待天時,以多年官聲功績修真入道。

他查閱過歷朝歷代的記錄,也已經摸索出了十幾種可行性極高的方法,就算他現在官位禮部侍郎不變,一旦時機成熟,開始修真問道,最少也是鬼仙境界。

到那時,自己也具備了不死於人間的資格。

在這個基礎上,不管天地如何變化,人間王朝如何更迭,可操作性也會更多。

規避風險的最高境界,整個大夏看來,紀天霞尤為認可的,其實就是魏昊。

別看他逞匹夫之勇,在朝堂上行刺殺之事,怎麼看都是莽夫行徑,但這是從人間王朝的朝堂來看。

倘若放大到人間乃至神州,這就完全不同。

大道至簡,魏昊行刺一事,是尤為純粹的行動,冥冥之中感念其德行的,紀天霞心中可以直接給個答桉——不計其數。

若魏昊修真問道,在他完成刺殺的剎那,就是功德加身,而後修為暴漲。

可惜,他不修法力,這些冥冥之中的功德,也就只有讓明白此事的有識之士暗暗羨慕。

“紀相公!”

在紀天霞給一眾官吏開解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喊聲,有個綠袍官員扶正了帽子,急匆匆地進來,然後道:“內廷中旨,一口氣封了五個總兵官!”

“時下邊塞並無缺額,哪來的總兵官?”

“千真萬確,內廷有個仙奴,還去了‘巡天監’派發公文。那五個總兵官,聽說是來自大西山‘元微福地’,是個老仙的門下弟子……”

“元微福地!

勐地站了起來,紀天霞有些驚訝,作為禮部侍郎,他自然很清楚歷朝歷代得到敕封的仙神跟腳。

這“元微福地”的道主,是道號“五寶元微子”的老仙,而且法力無邊,前朝更是記載他乃“元會地仙”。

修為十二萬九千六百年,是超越了地仙極限的地仙,前前朝的記載中,更是對他比某些神仙還要尊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