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剩下可

以依託的,甚至極端一點,在都畿之地魚死網破的最後手段,就是各自掌控的武裝力量。

略作盤點,諸位相公陡然發現,金吾衛也好,千牛衛也罷,都是差了一些意思。

都畿本地駐軍都是廢物,還不如王府親衛。

倘若動用各自家族的私兵,那麼就會誕生「師出無名」的狀況,於他們不利。

禮部侍郎紀天霞環顧四周,面色淡然,不再多言,投了一塊石頭出去,前面是水塘還是草叢,總會有動靜的。

他要做的,就是等一等,不急於一時,慢則一月,快則兩三日,會有一個結果一個章程的。

畢竟,馭使神仙如豬狗的機會,就在眼前。

消耗神仙的仙氣神通,為自己的官威官聲官運添磚加瓦,這種一本萬利的機會,沒人會坐視不理。

紀天霞自己也不能,但他知道不能急,急不得。諸省相公,各部部堂,才是現在最著急的那幾個。

只是各自返回衙署的路上,民部尚書特意等著紀天霞一起走,然後沉聲道:「你這樣做,必引發朝爭。如今國事飄搖,再增爭執,只怕一發不可收拾啊。」

「地官啊,如今還有什麼辦法嗎?」

紀天霞嘆了口氣,「沒有銀子,拿什麼賑災?江淮死了多少百姓?都說數十萬人流離失所······我看,這已經是裱糊過後的說辭。如今神鬼復現人間,妖類入朝為將佐者比比皆是,長此以往······呵呵,大禍臨頭也是無可奈何。」

「馭使仙奴······就是辦法?」

「不管他們是撒豆成兵也好,還是點石成金也罷,至少,紓困江淮不成問題。至於說天威震動,劫雷臨頭,那也不過是滅了幾個仙奴。仙奴,奴婢而已!」

「......」

民部尚書沉默不語,他是個脾氣暴躁之人,但隨著花錢用錢的地方越來越多,他的暴躁在收斂。

錢是英雄膽,他作為公家的大管家,兜裡比臉蛋還乾淨,哪來的底氣暴躁?

眼饞皇銀······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

甚至,上內侍監的一些囂張跋扈行為,他都能視而不見,只要能搞到錢,什麼都好說。

「我只怕那上頭的相公們······各有心思。」

「最多不過是詔令邊軍入京勤王罷了。」

此言一出,民部尚書雙目圓睜:「‘龍驤軍,要是調回都畿,前線豈非一塌糊塗?」

「‘龍驤軍,?」

紀天霞冷笑,「那三位老大人,哪個沒有門生弟子?徐望闕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守門老犬而已,根本不值得他們提拔。」

言語粗鄙但直白,讓民部尚書一時語塞,半晌,他才道:「如今,能有好訊息的地方,真是一個都沒有啊。」

「江尾道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

紀天霞負手而立,沉聲道,「尤其是北陽府,悄無聲息,我懷疑,汪伏波等北陽府能吏,應該籌謀著什麼。或許,我們應該加深聯絡,以示親近。」

「不過是操江同知,能有什麼影響?」

「多一條退路總沒有錯的,地官啊,萬一都畿淪陷,到時候······總算還有個去處。」

語氣中充斥著悲觀,這讓民部尚書很是不解,一向沉穩行事的紀天霞,竟然變得如此頹喪,著實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