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除舊迎新,魏昊到底沒有把老屋給推了換上花員外送的“豪宅”,說正月練習就是正月,於是“掌中都城”到手之後,也就變了個狗窩出來給狗子爽爽。

臨時叫了幾車磚頭,忙了一個上午,就蓋了兩套正經西廂和東廂出來。

魏昊砌牆,狗子搬磚,一群女郎提水和泥規拾木料之類,都非尋常凡人,幹活自然輕鬆愉快。

新房本不能住,不過狗子進去遛了一圈,口吐烈焰,當天就能入住。

又從縣城了拉了不少桌椅板凳床鋪,兩廂頓時有模有樣起來。

東廂住田螺,西廂住狐狸,燕子陪著瑩瑩,青蛇貼著白龍,魏家宅院一片祥和,看傻了魏家灣的左鄰右舍。

算數不好的熊孩子們沒搞明白昊哥兒到底弄了幾個嫂嫂回來,總之看著就是挺多的。

正午剛過,縣令王守愚帶著人就過來慰問,大概也是知道跟魏昊寒暄就是尬聊,互相也就是套路了兩句,王守愚留下了一些禮物之後,就帶著“厚生司”的人,去給魏家灣的孤寡遺孀派發米麵糧油。

這個倒不是說王守愚要專門討好魏昊,而是魏家灣本就是多出兵卒的地方,小旗官居多,五峰縣大多數南部地區的坊市、鄉村,都要感激魏家灣,只因大夏朝抽丁並非下放到村落,而是到縣一級即可。

剩下的,就看縣級官吏們的行政手段。

抽丁也是任務,但上了戰場,對一個家庭而言,那就不是一句輕飄飄的任務能解釋的。

魏家灣因為傳統問題,五代人多有武藝傳承,再加上低階軍官極多,相對來說擁有的耕地也要多一些,因此男丁多以沙場搏命換取功田。

所以別看魏家灣孤寡多,但總的男丁數量,並不是斷崖式的銳減,畢竟願意嫁過來的女子也多,做妾的也大多都是陪嫁的丫鬟。

也正因為這個緣故,魏家灣在本地雖然不顯赫,可也算得上地頭蛇,能拉出來的姻親數量涵蓋了周圍幾個縣,也就是沒有出大的軍官,否則府城那邊也能攀個親。

實際上魏昊得了秀才功名之後,就有了這個苗頭,只可惜畫風也是在魏昊中了秀才功名之後,徹底歪了。

如今魏家灣總的成年男丁數量和以前持平,抽丁是抽不到這裡的,當然魏家灣武藝不錯的男子,也不是沒有還想多掙一份功田出來的。

孩子多,分家就要看實力。

似魏昊這種沒兄弟的,反而是極少數情況。

如今魏昊成了“舉人老爺”,縣令王守愚肯定要更加袒護一些魏家灣,本就要賣的面子,現在要多賣一些。

於是魏家灣今年都覺得大老爺比往年客氣和藹得多。

待王守愚返回城裡之後,年長的老者們,就帶著十幾個成男男丁過來串門,雖然不如魏昊那般魁偉,卻也是精神矍鑠、身體強壯。

“大郎,聽大老爺意思,怕是過年,又要抽丁。咱們魏家灣照理說沒必要再出丁,不過你幾個叔伯兄弟,也都是結婚生子,家裡有七八張嘴的。所以,來年想要再去碰碰運氣,但是聽說現在朝廷不行了,這上了戰場,功田還能下來不?’

年長的老者們也都是小旗官出身,說起來也是奇怪,五代人愣是沒出過一個哪怕總旗官,至於考取功名就更離譜,魏昊之前,至多就是童生,考取秀才的,一般都是上門女婿。

也導致魏家灣多以“武德充沛,但沒有那麼充沛”聞名。

直到魏昊出現,才打破了這個奇葩“魔咒”。

“老太公,如今國運衰退,把大夏朝比作一棵大樹的話,那就是樹幹不行了,但枝葉還是挺茂盛的,有的還垂落在地,自己生了根。硬要出去賣命,咱們最好別去邊關,平個叛就行。我跟‘龍驤軍’將主徐老將軍有些緣分,知道他們現在的處境,比以往大不相同。如今的妖怪,勢頭已經起來了,若非出了不少人間英雄為悍將,邊軍前頭就要吃大敗仗的。”

“大郎的意思是,咱們要是出丁,就做混子?”

“別家是個甚麼意思?’

“親近的幾家,還是老樣子,怕死,肯定希望咱們多頂幾個人頭。畢竟要說祖傳的手藝,咱們出廝殺漢是要多一些。’

“價錢呢?”

“如今世道,多少肯定是要添上一點兒。頂一個人丁,給水田二十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