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足氣力,用力吹螺。

只聽螺殼為號,聲傳數十里,就算是五潮縣縣城內,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今日魏昊送友朋去東海之濱,城內百姓士紳都是知道的。

幾個書院的學生,也都是打定主意,等重建過後,就去五峰縣遊學,也好正式登門拜訪魏朋友。

至於五潮縣百姓,則是更加淳樸一些,請魏昊題字不少,得了字帖,便貼在家中,既是感念活命之恩,也是想著魏大象神通廣大、武藝超群,寫下的文字,定能驅邪。

聽到螺號聲之後,城內百姓也都是道:“是魏相公到了東海。”

“魏大象想來是要回鄉了。”

“若非他要鄉試,定要留下襬宴慶祝。”

魏昊在此人生地不熟,卻是義舉積攢了無數人望。

東海之濱,一聲螺號碧波起,再一聲,就見海水兩分,有一干蝦兵蟹將出現,跟妖魔的手下卻是大大地不同。

只見蝦兵精神抖擻,蟹將神情肅殺,領頭的是個戴著將軍帽的海夜叉,手持一條鑌鐵三叉戟,腳踩一頭碧眼雙髻鯊,著實威風凜凜,氣勢非凡。

“是何人在此喧譁?”

海夜叉出水之後,立刻大聲質問,但是定睛一看,頓時嚇了一跳,只見岸邊旌旗招展、兵馬齊整,軍勢之威遠在自己之上。

“啊呀,大夏要攻打東海?!”

被嚇到的海夜叉趕緊要走,卻聽岸上一人高呼,“將軍且慢,我等乃是遣使儀仗!”

一聽這話,海夜叉心情略作平復,再仔細一看,便見岸上馬步軍並沒有結陣進攻的意思,又見四下並無舟船,頓時懷揣忐忑,上前詢問:“我乃‘巡海夜叉’,聽見喧譁,這才出水。不知眾位……是遣何方使者?我素聞大夏只祭雲海,並不遣使龍宮,不知這次……”

“這位是大江龍神府的擺盤使者,原本奉命前往東海送禮,被妖王巫三太子衝撞了儀仗,孤身一人流落至此,我等便護送她來東海。”

那海夜叉原本聽到只是個擺盤使者,頓時心中小覷,又聽到巫三太子衝撞了大江龍神府的儀仗,直接眼睛都瞪圓了,再聽到這支人馬是護送小小的擺盤使者而來,更是心情複雜。

莫不是這田螺兒,前世是個大夏的公主?

海夜叉胡思亂想之際,心想這等事情,他可不能作主,於是道:“諸位,我只是‘巡海夜叉’,此事事關重大,還請稍等片刻,我自去通稟龍宮,自有主上前來招待。”

“煩勞將軍辛苦一趟。”

“職責所在,合該如此。”

海夜叉見手持螺殼的魏昊氣勢驚人,知道這是個勇力超絕的人,不敢言語得罪,態度很是客氣。

等海夜叉騎著鯊魚重回大海,徐望闕左右將校都是好奇道:“這龍宮也有夜叉?將軍,我還以為只有大漠才有夜叉。”

“你們知道甚麼,這現世的夜叉有三種,一是‘飛天夜叉’,背生雙翅;二是‘陸地夜叉’,有眉間眼;三是‘巡海夜叉’,刀槍不入。”

徐望闕是宿將,自然是見多識廣,對眾將道,“大漠以北有北海,北海有個妖王喚作豬兒哈巴,他麾下也有個‘巡海夜叉’,這幾年‘飛熊軍’屢戰屢勝,那妖王早有歸附之意,時常以‘巡海夜叉’為使,同我大夏互市交易。”

聽得徐望闕的解釋,魏昊好奇問道:“這夜叉算是妖怪?”

“夜叉就是夜叉,算不得妖怪。”

徐望闕對魏昊道,“此乃一族,多有能通陰陽者,所以現世其實不多,陰間更多一些。”

“陰間?”

魏昊更是好奇不已,也不知道陰間是個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