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因為這些貨郎在治壽郡的遊走,這裡的人們,還能獲取到一些生存下去的物資,往後只要這些貨郎好好兒的,不搞亂治壽郡物價,盛姣姣還挺歡喜他們在治壽郡裡活動的。

鄂坨立在盛姣姣的面前,一把擦乾眼中的淚,拱手道:

“姣娘真女子,多謝姣娘。”

事已經商量完,鄂坨便要出門去回其餘貨郎了,他正要告辭,又想起一件事來,同盛姣姣拱手回道:

“姣娘,我聽說巢宗去手中的皮貨,都是從軍營裡頭來的,若是姣娘願意,其實我們可以合作,將這其中的佣金給予姣娘......”

話未說完,盛姣姣抬手,制止了鄂坨繼續往下說的話,她笑看著鄂坨,

“此事多謝你,但不必說,你們從巢先生手中拿的皮貨,我並不知情,我齊家與未來夫郎,也都不知情,鄂先生是個聰明人,要做長久的買賣,便知道這宗生意,巢先生是必然經手人。”

大澤禁止與屬國通商,為的是窮死屬國。

所以也嚴禁大皮貨商從屬國購買皮貨,拿回大澤腹地買賣。

貨郎只是小本經營,只要有利可圖,什麼都買什麼都賣,所以這些貨郎經常會在郡北轉悠,同潛入郡北的屬國人做些皮貨買賣。

也有治壽郡的人,會從屬國買皮貨,再倒賣給貨郎,賺取其中零星差價。

反正每次交易的量,不過幾張皮子,最多十幾張皮子,治壽郡的總兵就睜隻眼閉隻眼,查都懶得查。

是人就要吃飯,治壽郡窮成這樣,每個人都在這片土地上辛苦掙扎著,買賣幾張皮子就夠一家大小活下去了,何必嚴禁這條生路,把人逼上絕路?

盛姣姣與鄂坨都深諳此道,幾張皮貨的事兒,小打小鬧,不值得鬧出人命。

但此次出的皮貨量太大了。

除了軍營,根本沒有小門小戶可以拿出這麼多的皮貨來,皮貨哪裡來的,明眼人都清楚,但都不說。

鄂坨是好心,他想搭盛姣姣這條線,因而提出把佣金給盛姣姣,給盛姣姣讓利。

這麼大的皮貨量,光是佣金就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

但巢宗去手中的皮貨量太大,足夠觸犯大澤例律,全家老小一連九族都斬首示眾,盛姣姣不肯為了這筆佣金冒險。

沒有必要,她還沒唯利是圖到這個地步。

反正例律是天家的人頒佈的,那就讓天家的人去擔風險就是。

鄂坨又是朝盛姣姣拱手,這回眼中多了些敬佩。

待他轉身離開了齊家,將與盛姣姣談的糧食價格,同外頭等待著的貨郎一說,齊家外頭爆發出了一陣歡呼聲。

有貨郎高興的問道:

“這個價格,姣娘是打算全收了嗎?”

“全收,一粒米不留。”

鄂坨笑著點頭,又朝著齊家拱手,

“姣娘還說了,往後我們運糧入治壽郡,都可以通知她,郡北兒郎可護我們一路到郡北。”

“這樣說來,我們將來可運許多糧食來治壽郡了?”

“可是糧車一多,這樣不會被治壽郡的官府查嗎?”

貨郎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官府是帝都設定的行政機構,可直達上聽,他們查糧車也很嚴,大糧商不能進入治壽郡,貨郎運糧車進來,也需要在一定的規制內。

一個貨郎,最多五輛糧車,不能再多了,再多就超了章程,多餘的糧車會被扣下。

因而想要大批次的運糧車進入治壽郡,貨郎就需要組隊。

鄂坨擺手,道:

“既然姣娘都這樣說了,就證明她有這個本事讓咱們的糧進來,官府要查糧車,用的還不是治壽郡的兵。”

官府總共才幾個人?一個官老爺,一個師爺,幾個長隨,一群衙役,這是頂天了的,他們要查糧車,還不是派兵去守著糧車的必經之道。

在治壽郡行走久了就知道,這裡說話管用的並不是官府,而是兵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