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去郡北,盛姣姣收穫的還不小,至少她現在對齊漳與譚戟手裡都有些什麼,可是一清二楚。

屬國再往北,就是一大片的莽莽荒原,那裡生長著許許多多適合當地環境的野獸。

是以,屬國盛產皮毛。

而齊漳與譚戟的戰利品裡,很大一部分都是皮貨。

如果把齊漳與譚戟手裡的皮毛都出給貨郎,貨郎手裡的銀錢,轉到了盛姣姣的手上,不就週轉過來了嗎?

“你瘋了?!”

熱鬧的堂屋內,齊二娘子突然大喊了一聲,她被盛姣姣這膽子給嚇的夠嗆。

整個熱熱鬧鬧的堂屋內,一瞬安靜了下來,齊家所有人都朝著盛姣姣與齊二娘子看過來。

盛姣姣撇了一下嘴,頭一偏,整理著自己的衣裳,一副什麼事兒都沒發生的樣子。

齊二娘子驚覺自己失態,朝屋子裡的眾人看了過去,待眾人又開始自顧聊起來,她又湊近了盛姣姣一些,悄聲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大澤與屬國無互市,你私自大量出售屬國皮貨,被帝都抓到,會殺頭的!”

“咱們不做,做這事兒的人又少了嗎?”

盛姣姣垂目,手裡拿起小几上的茶盞,纖指掀開茶蓋,緩緩撥弄著水面上浮著的茶葉,輕聲道:

“你瞧集上,一年到頭,多少屬國人偽裝成大澤子民,拿著皮毛跑到集上去賣,多少貨郎偷偷摸摸的在集上收皮草,咱們要做的,只是把大哥哥與戟郎手中的皮毛賣掉,咱們不說皮貨哪兒來的,那些貨郎,也不會自絕財路,把咱們供出去。”

畢竟都是一些散戶在收皮貨,無組織無背景的,一人收二三十張皮子,錢貨兩清,連字據都不給這些貨郎立,他們怎麼把齊家捅出去?

更何況,盛姣姣也沒打算讓齊家人出面,去賣皮貨。

她準備找個代理人。

“這事兒,該找誰去辦?我可是不敢的。”

齊二娘子一背心的汗,她覺著這回盛姣姣的手筆太大了,撥雲弄詭的本事太大,她有些不敢跟。

盛姣姣笑著低頭,輕抿一口茶,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周氏,

“大舅娘不是和那個巢宗去說得來嘛......”

此事,唯利是圖的巢宗去必跟。

兩人商議著,不多時,齊明打馬回來了。

果然齊漳沒空,他只讓齊大爺帶話給盛姣姣,一家人不必要這樣正式,這帳他看或不看都是一樣放心的,若大房利錢豐厚,除去大房一應用度,其餘的全都給盛姣姣做生意本錢。

二郎實則一個意思,但他是個精明人,齊家如今的生意愈發做大了,為顯公允,還是要看一遍賬目的。

別的不說,齊家如今有四房,其中還囊括了齊大姑娘這一房,加上一個老太太,家裡的生意大多是二房和盛姣姣在做,其餘人都是聽盛姣姣的安排行事。

只有把這帳算明白了,往後一家人才更少了罅隙。

旁的要壞事的小人,也無處離間使壞了。

盛姣姣與齊明的想法一致,待一家人忙活到半夜,齊明把所有的賬目都過了一遍,才是讓齊橈開銀錢箱籠,清點本錢與利錢。

幾隻大箱子一開啟,齊家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他們沒料到,這大半年的時間裡,他們家竟然賺了這樣多的錢。

滿滿當當的幾大箱籠銀錢,看得人都不敢置信。

這清點銀錢是個力氣活兒,齊明一面看帳,一面將此事交給齊家其餘人來做了,齊家這麼多的人,每人清點一部分,拿出本錢來,便是各房該分的利錢。

本錢分為三部分,一部分是齊漳清查鐵匠鋪的時候,拿回家的那部分銀錢,一部分是齊明跑商回家之後,帶回來的銀錢,還有一部分,竟然是盛姣姣闘的銀錢。

齊明查賬的時候,看了一眼盛姣姣,笑著問道:

“你哪兒來的本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