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 魘昧造畜之術(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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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家內。
三個孩童吃了些食物,驚魂稍定,馮煜同那掌櫃一塊安撫著詢問了片刻,得知果然都是同縣的孩童,只是村坊不同。
問明瞭訊息,未免打草驚蛇,馮煜向掌櫃地要了間房,先將三個孩童安置在房間裡休息。
走回大堂,馮煜謂掌櫃道:“依你方才之言,那惡徒近日裡造下眾多罪孽,以人為畜擄掠孩童不下二十之數,可謂茲事體大。到時候尋回那些孩童,只憑我們恐也不好安置,依我看,還是得讓官府知曉此事!”
那掌櫃也反應過來,二十餘孩童幾乎遍涉縣中諸地,只因事發時短,尚未形成風波。若當真被他們揭破此案,自然得報與官府知曉。
掌櫃頓時贊同:“道長所言極是,的確應當先報官才是!”
不過掌櫃與那姓龔的惡人照過面,也是誘騙其人的關鍵人物,無法離開。遂與酒家食客相商,食客中也有義士,聞言便欣然應允,捨棄見證捉拿惡人的機會,出門策馬徑直往縣城而去。
由於不知那惡人何時回返,就可食客各歸其位,佯作仍自飲酒用飯場景。只是眾人心裡有事,飲酒用飯不復先前熱鬧。
馮煜坐在一旁,自斟自飲倒神態自若。
方才見證那“以人為畜”的邪術,當真讓他長了見識。他沒想到世間還有這般邪異的法門,不僅氣息盡斂,讓人分毫覺察不到異樣,甚至以手觸碰都沒能識破!
雖說有馮煜插手,往水中化入了符籙靈力才破解表象,可事後馮煜才知,其實哪怕沒有靈符助力,單純讓三個孩童飲水,也可解去毛驢變化。若是往水裡加少許鹽,破解會更加容易。
誰能想到如此精妙周密的偽裝,破解之法這般簡單?難怪那惡人離開時,會三令五申不許掌櫃喂水!
馮煜思索許久,覺得此術頗像凡俗中消失多年的邪法——魘昧之術!此術頗為邪異,有許多種不同的表現形式,尤在北方為盛,許多時候掌握在野心勃勃的邪惡教派手中,用以顯露“神通”,蠱惑世人牟利。
而其中“造畜”之術,則是“魘昧之術”裡無比邪惡的一種。以人為畜,販賣四處利以銀錢,若不知解法,哪怕送上屠宰案臺被害者都無法恢復,當真思之恐極,令人脊背發寒!
此亦是為何酒家中食客,在親見三個孩童由驢恢復為人之中,盡皆義憤難當,甘願耽擱自己的事情也要見證惡徒的擒獲。試想何人無妻兒老小,若不將此惡徒剷除,人心難安!
且撞見“魘昧造畜之術”為禍以後,馮煜心中猜測,那外地做官、回鄉祭祖的項原,其子恐也是如此被害。所以哪怕他有全莊鄉民幫助,也沒能尋到其子蹤跡,畢竟若是中了“魘昧造畜之術”,誰也沒法從一頭驢身上分辨出項原愛子來啊。
如是等了半個時辰。
酒家裡那些食客漸漸焦躁起來,他們桌上酒也飲盡,菜也吃光,後來的客人都走了兩撥,可仍不見姓龔的惡人回返。一個個佯作熱鬧也裝不下去,偷眼往馮煜直瞅。
馮煜倒是不急,即便那人不再回來,他也有辦法追蹤過去。
又等了片刻,酒家外面的路上傳來了驢叫聲。
原本情緒低糜的一應食客,聽到聲響立時振奮,有食客座位角度正好能看到大路,低聲喊了句:“來了,是那賊人來了!”其他人如夢初醒,連忙裝作熱鬧那般觥籌交錯。
果然,那姓龔的沒覺察出異樣。
又牽了兩隻驢,大搖大擺走到酒家前邊,在拴馬樁旁站定,高聲喊道:“掌櫃的,給某切兩斤滷肉包好,某這便趕驢回去了!”
“你姓龔,名字叫什麼?”
那惡人沒等來酒家掌櫃回應,倒是身後莫名傳來一個聲音,把他驚了一跳。回身見是路上遇到過的那個年輕道士,惱怒道:“某姓甚名誰與你這道士何干?滾開,別擋了某的道,否則休怪某不客氣!”
此番回返,他不僅又拖了兩隻驢過來,且背上多了包袱,腰間掛著佩刀。正是因為佩刀在手,其人口氣也隨之硬了幾分。
馮煜眼眸蘊著冷色:“你恐怕是走不了了。”
惡人龔仲閻愣了下,嗤笑一聲,正欲笑罵,驀地感覺周遭氣氛不對,抬頭髮現那些酒家裡的食客、掌櫃皆站到門口,紛紛以目怒視。他吃了一驚,心中不安,罵了聲:“莫名其妙!某才不與你這牛鼻子多言,讓開,某要走了!”
他也不再等先前喊的滷肉,伸手便往拴馬樁上韁繩解去,孰料一手過去抓了個空,那韁繩徑直從他手掌中穿過,如同虛幻。
龔仲閻目瞪口呆,伸手再抓了一把,仍自落空。
可惡,怎麼回事?!
馮煜適時開口:“你以人為畜,施邪法蠱惑欺騙懵懂稚童,當真罪大惡極、人神共憤!有道是‘天道好輪迴’,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逃過報應?”
“好你個牛鼻子!”龔仲閻“哐”地一聲拔出刀,“原來就是你在搞鬼,給某去死!”竟毫不遲疑,狠辣地一刀砍向馮煜要害,後邊旁觀之眾見此驚呼,擔憂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