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出馬(中)(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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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似道瞪大了眼睛,看了宣繒許久,深深地吐了口氣。
宣繒問道:“怎麼,賢侄不樂意和我走一趟北方麼?咳咳,這趟並無生意可做,或許賢侄若吃賠賬,我”
賈似道乾笑兩聲:“外交上的縱橫捭闔,伯父自有主張。賈……家父與定海軍商議協作的時候,也確有這樣的條款,不過,我本來當這是預防萬一的條款,以為大宋不至於……”
賈似道咂了咂嘴,一時不知該怎麼表達。
他其實並非宋人,在北方的時候習慣了沒事都要拔刀子定輸贏的作派,這會兒發現,南朝的官員們考慮邊境安危的時候,居然真就會寄希望於敵國的軍事策應,說真的,他心底裡有些佩服。
宣繒以為他是為堂堂大朝要卑詞求懇北人而不滿,覺得年輕人的傲氣尚在,有些欣慰。當下沉聲道:“賢侄,史相的想法本來就是如此,其間並無值得疑慮之處,否則也不需要你前後奔忙了。金國全據北方,為我大敵的時候,咱們只能嚴加守禦而不暇遠略。直到金國兩分,才生出了咱們轉圜周旋的餘地。”
賈似道點了點頭。
宣繒又道:“中都遭蒙古攻襲,領地窮困,所以渴望和我們達成商業上的合作,以補那些粗勐武夫的消耗,那就得受吾所使,為吾捍禦;開封方面以一個南京路供養荒殘半壁,更是公私並竭,沒有大宋的歲賜支撐,遲早淪為寇盜。他們兩家都意圖以武力求得利益,我們便以利益驅動武力,執中兩用以制之……這是理所當然!”
面對著兩個武裝到牙齒的強徒,以強徒兜裡沒錢吃不飽午飯而沾沾自喜,以為可以一直拿著褡褳裡的幾個糕餅當誘餌……這是把應對東西兩金當作訓狗麼?
這也算是遠略?
賈似道這陣子在南朝廝混,見了許多南朝士人,宣繒已經算是其中極有才能的了。但就算是他……不,還有賈似道的便宜父親賈涉也是這樣,一遇事,就只盤算著拿錢說話,精力投注在收買或賄賂上頭。
這兩人算是走持重路子的,那些政見激進之人,其實套路也沒差。比如應純之和李珏兩個,在朝中就是主戰派,被調任淮南以後自然想著要立功境外。結果他們不忙著練兵、生聚,先透過賈涉的關係,找了幾個綱首去中都暗殺。
若他們成事了,難道接下去就可以發兵北上,搞軍事冒險?
軟弱起來何其軟弱,輕佻起來又是何其輕佻。
或許南朝人沉溺於清風細雨太久了,對他們的富裕豐饒太有信心。抑或是他們自家對自家的朝政和軍務改善毫無信心,知道宋國也已經爛透了?
不得不說,若事情發展果然能如料,大宋簡直贏麻了。但賈似道估摸著,周國公的想法一定不會如宋人所料。
他跟隨郭寧很久了,知道郭寧從來就不是走尋常路的。
定海軍控制中都以後,這位新鮮出爐的周國公已經耐著性子治理了半年國政,順便陪著老婆孩子。如今中都那邊的政務大致理順,地方上該著手的事情陸續鋪開,按說他這陣子應當閒下來了,而且還靜極思動。
然後,他就會同意出兵,為宋國牽制開封方面?
以他老人家那種兇惡性子,敵人沒有破綻還要硬砸一記鐵骨朵看看結果。如今這兩家在淮南廝打起來,定海軍倒真會有所動作。但那會是什麼樣的動作,賈似道可就真猜不到了。
想到這裡,賈似道微微頷首,以免宣繒注意到自己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