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是紇石烈桓端在吹噓。

這陣子李雲時不時去復州走走,見識見識當地的風土人情。他估計整個復州的戶數不會超過五千,而供養的兵力大概在兩千,這壓力已經非常巨大,說敲骨吸髓也不為過。

兩千兵將裡,騎兵的數量約莫四百,馬匹合計不過六七百的模樣。而這六七百匹馬所需要的豆料、草料和鹽巴,每天都在消耗復州本地即將見底的庫藏,莫說秋冬時分,就現在李雲親眼所見,不少馬匹就有消瘦的跡象了。

不過,隨著山東這邊的糧秣物資到達,紇石烈桓端維持三四百匹馬的難度不大。李雲估摸著,紇石烈桓端最多也就做到三百匹馬的生意,再多的話,復州的軍備恐怕就要出問題。

李雲笑了笑,向紇石烈桓端躬身施禮:“那就多謝都統照顧了。”

紇石烈桓端臉上放光,哈哈大笑著擺手道:“客氣,客氣!”

他這會兒心情很好。小小一個復州,軍民百姓就這麼點,兩千石的糧,真真是大數目了,而且日後一直都有!這可不是什麼搜刮村寨所得的幾十幾百石,是正經攀上了定海軍,攀上了大手筆的大買賣!

有這兩千石的糧,今年就不會有青黃不接這回事。如果再來第二支船隊,蓋州那邊的溫迪罕青狗所部,也會變得寬裕很多。甚至……

如果繼續想下去,紇石烈桓端或許可以招募、組織起更多的軍隊,試著和東北內地其它的地方官員掰一掰手腕,爭一爭主導權?

終究朝廷不能容那個耶律留哥一直佔著廣寧,我紇石烈桓端若有兵有糧,就敢主動出擊,打他們一打!

不過,事情還不必想那麼長遠。眼前只是開局罷了,這個叫李雲的小子是不是真值得合作,定海軍那邊是不是可靠,得看看再說。

笑了兩聲,紇石烈桓端便揚鞭打馬,準備追上自家車隊。

卻見李雲挺身起來,微笑道:“我家節帥與南朝那邊的貿易,很是興隆,故而下一撥的糧船,便能運三萬石的糧食來。咱們就按照今天的價碼,都統,你得準備兩千匹馬。”

紇石烈桓端人在馬上,身形一晃。

他勒馬回來,俯身看看李雲的臉色:“三萬石的糧食?兩千匹馬?”

李雲點了點頭:“南朝富庶,乃是人所共知。今年透過山東,經海路運往北方的南朝所產糧米,至少得有三十萬石。我家節帥說了,其中一成,要拿來換馬,而且,優先換馬。”

紇石烈桓端咂了咂嘴,忽然覺得有些口渴,身上開始出汗。

“這個……李判官,你也辛苦了一天,肚子餓麼?”

“都統有什麼吩咐?直說便是。”

“我請你吃根羊腿,咱們慢慢聊,怎麼樣?”

“哈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