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赤駒駙馬自己先搖頭:“不可能,他能有多少兵力?再分成兩隊,不是兩頭都擋不住我軍的一擊麼?真正的主力,只能是在西面。趙瑨等人的殘部,都說那一支兵馬兇悍無比,還有濰州李全也是這麼說的……那一定是郭寧的主力!”

拖雷暴躁地道:“那就讓脫撒合、闊闊出兩個,都別休息了,讓他們帶兵折返回營壘裡,把那支騎隊打敗!”

赤駒駙馬沉聲道:“定海軍的主力將至,海倉鎮營壘要立刻穩住才行。我來領兵,集合三個千戶的力量,解決營壘裡的敵人!”

“去吧!”

赤駒駙馬舉起馬鞭,在空中打出一個響亮的鞭花,隨即領數百騎卷地而去。

拖雷繼續原來的姿態,一會兒看看東面,一會兒看看西面。

他注意到,來自西面的定海軍主力,緩緩迫近。他們深色的戎服、甲冑,還有色彩鮮明的巨大軍旗,就像是巨大的色塊,慢慢填充了秋冬時候黃色的原野,雖然隔著很遠,也能感覺到其佇列嚴整肅穆,聲勢巨大。

“不要急,等他們渡河!”拖雷喃喃地道。

金軍的力量有其極限,哪怕再怎麼訓練有素,哪怕有郭寧這樣的猛將指揮,在這種空曠野地也絕不可能是蒙古精騎的對手。

面對這支軍隊,拖雷本來有好幾種選擇。他可以直接出動大軍包抄兩翼;可以先用輕騎誘敵,待其步陣鬆散,再由主力發起突擊。但這會兒,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彷彿己方應當穩健些、小心些。

那就讓敵人逼近吧,先讓橫貫戰場的河流發揮作用!

過了半晌,陣後有馬蹄踏地之聲密集響起。

“哈哈,一定是赤駒駙馬帶人趕到了,他一定有好訊息。”拖雷連忙將人喚來。

“四王子,營壘裡殺出的騎兵,兇狠得就像是惡虎一樣,者迭兒千戶被殺了,他的部下們已經潰散了!”

“什麼?”拖雷驚呼了一聲,他身邊的好幾名蒙古那顏,也俱都驚訝。

一整個蒙古千戶,數百名精兵強將,竟然一下子完了?這不是活見鬼了麼?那營壘裡衝殺出來的,究竟是什麼人物?

有人在旁喃喃道:“者迭兒所部廝殺了一夜,大概是疲憊了,所以才會被敵人抓住機會吧?”

有人遲疑地問:“赤駒駙馬和脫撒合、闊闊出的三個千戶,也都廝殺一夜了。他們不也疲憊了嗎?能解決營壘裡的敵人嗎?”

拖雷覺得,蒙古人的刻苦耐勞,根本無須懷疑。哪怕再怎麼疲憊,也不至於被金軍壓倒。這一場輸了,多半是者迭兒所部以為勝利在望,所以忙著擄掠,全然沒做戰鬥準備的緣故。

但死去的千戶,也是千戶,而且者迭兒還是成吉思汗特意分撥給拖雷的部下。拖雷不願輕易說者迭兒的壞話,只得作沉吟姿態。

待要開解眾人,又一名信使趕來,大聲稟報:“赤駒駙馬在營壘正門,把敵騎圍裹住啦!”

“好!”拖雷握拳一揮:“你去告訴駙馬,儘快消滅敵人,壓服營壘,不要再出亂子!”

那信使領命就去,還沒奔出多遠,又一名騎士一溜煙趕到:“敵騎是鐵浮圖!上百,上千的鐵浮圖!他們衝進我們的佇列,就像是狼群衝進羊群那樣!”

好幾名那顏聞聽此話,忍不住破口大罵:“荒唐!胡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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