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第一次摩羅向陳淵講述他曾經的過往。

平淡而又真實。

陳淵敏銳的發現,現在的摩羅似乎更加的真實,不似佛相那般慈悲,也不像是魔相那般邪惡,更像是他原本的自己。

他.

逐漸迴歸了本我。

西域,琉璃國國都。

從青州趕至於西域,陳淵二人除了在蘭州的路上耽擱了一些時間外,幾乎便沒有停留,橫跨了荒漠。

來到了綠洲,中途一共花費了三日時間。

這裡的確是如同摩羅說的那般,兩極分化非常嚴重,貴族衣著華麗,動輒手持鞭子抽打平民,而那些平民則是唯唯諾諾,不敢反抗。

他明明從一些百姓的眼中看到了憤怒,但迅速又被壓了下去,默默承受著鞭撻。

一處酒樓之上,陳淵與摩羅對立而坐,二人也靜靜的看著下面的場景,忽然,一個苦行僧似的人映入了眼簾。

他三步一跪,五步一叩首,額頭之上已經因為不斷的叩首,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繭子,顯得頭部非常怪異。

“這是做什麼?”

陳淵看向了身邊的摩羅問道。

“在西域,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什麼規矩?”

“家中若有長輩躺病榻,須得赤足一路前往靈山叩拜祈求平安,不然.便是對父母不孝,對佛門不敬,來生得不到佛陀的賜福。”

“父母躺在病榻,不請大夫醫師,去靈山叩首有什麼用?”

父母本是在世佛,何須千里拜靈山?

陳淵皺起了眉頭。

“傳承了上千年,這樣的規矩,早已經深入人心。”

“所有人都如此嗎?”

“有不願者。”

“下場呢?”

“若有人報於官府,會被緝拿。”

“呵呵.”

陳淵聽完,淡淡搖頭,輕聲笑了笑。

“如何?”

摩羅習以為常的看著下面的場景,轉而又將目光投到了陳淵的身上,似乎是想要問詢一下的看法。

陳淵眉頭微皺,思索了片刻,緩緩道:

“這些百姓心中恐怕早已經積攢了怒火,卻因為佛門和官府強權而不敢發出來。”

“所以,你該當如何?”

摩羅再問。

陳淵愣了一下:

“幫他們?”

“不,你幫的了一個,卻幫不了所有,我們離開後,你所幫助的百姓,只會受到更加嚴苛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