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三十六國,雖只是一隅之地,但卻奉靈山為聖山,一道詔令,可決定國君人選,任何人都不敢不從。

誰知道佛門會不會在中原也如此?

畢竟,這些道貌岸然的和尚,其心思他早就有所猜測。

而他是不可能讓皇帝的頭上,還有一座大山壓制的,那就不是天子了,是靈山的奴僕!

“陛下,曹公公求見。”

一道尖細的聲音在御書房門外響起。

絲絲細雨不知何時,已經開始落下,將地面浸溼,透著一股清涼之意,微風拂動,吹動宮廷護衛的衣角。

曹正賢得到應允,微微挺直句僂的嵴背,緩緩踏入了燭火通明的御書房之中。

一眼便看到了不怒自威的皇帝陛下,當即躬身一拜:

“老臣...參見陛下。”

“去過巡天司了?”

景泰抬起頭,目光凝視在曹正賢的身上,雖修為實力與其相差甚遠,但渾身卻透著一股莫大的威嚴。

“回陛下,已經去過了。”

“如何?”

曹正賢不敢隱瞞,目光垂下,拱手抱拳:

“老臣抵達巡天殿之時,大都督蕭景和幾位神使已經商討完了蜀州的事情,決定讓陳淵去坐鎮追緝賊子,估計...明日上朝的時候便會讓陛下定奪。”

曹正賢的話說完之後,整個御書房內陷入了寂靜當中。

原本面色沉靜的景泰輕蹙了一下眉頭,沉吟片刻:

“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老臣所知不多,不敢妄言。”

曹正賢知道景泰心裡已經有了猜測,多說無益。

“你說....蜀州金使魯仁甲是不是陳淵殺的?”

不能怪他如此去想,實在是有些太過巧合,他馬上就要在朝會上對陳淵施壓,對方對於這件事必然也是心知肚明。

偏偏在這種時候,還出了這樣的事。

很難不能說,不跟他有關係。

“老臣覺得,武安侯應該沒有這樣的膽子。”曹正賢斟酌了片刻,低聲回道。

‘應該’。

一個‘應該’二字,其內中含義便是告訴景泰,或許有這個可能。

看似是為陳淵說話,實則卻是讓景泰的疑心更重。

不過這也算不上曹正賢給陳淵上眼藥,實在是他自己心裡也確實這麼認為。

景泰的一些謀劃他心知肚明,陳淵對於婚事的抗拒他也心知肚明,以陳淵遇佛殺佛,遇鬼斬鬼的心性,誅殺朝廷命官並不是沒有可能。

景泰的凝重的目光轉向了他,凝視了他片刻,御書房內重新又陷入了寂靜當中,許久後,才開口道:

“陳淵是個聰明人,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這種時機出了這樣的事兒,朕反倒是不相信是他動的手。”

在他看來,陳淵能一路走到現在,勇略、智謀、天賦、都是上上之選,心中不會不清楚這件事的後果。

越是讓人認為是他動的手,便越可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