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愛卿,民夏那邊給朕上了個‘順帝’的尊號,朕是知道的。

我妥懽帖睦爾不幸啊。

額吉老佛爺和弟弟成佛的時機很幸運,把亡國之君的名頭,扔到了朕這個繼位才一個月的倒黴蛋身上。

朕是成吉思汗的子孫,遇事抱怨是不會的,這個罪名朕擔了。

我孛兒只斤氏可以退回草原,但大夏不能亡。

他陳近南造了二百年反,如今成功了,天下他要拿去,建什麼民夏,朕可以給他。

朕最不能容忍的是袁逆。他欺君犯上,要以逼朕退位為砝碼,和陳近南和談,覬覦朕的大位。

這天下神器,朕寧可給陳近南那個反賊,也不會給袁逆這個欺君罔上的家奴。”

“陛下。”蘭迪撓了撓腦袋,“雖然袁宮保圍了紫禁城,可是您還不是自由的麼?想走還不是一張回城券的事?

您要是願意讓位給陳總舵主,發個宣告通電一下世界就行了。

您要是有這個想法,我可以居中協調。大位和平交接的話,您有功於大夏,您可以去阿拉斯加流亡,臣必以君主身份待之。”

蘭迪想來想去,找自己大概只有這種可能了。

後夏立國四百年,忠臣還是有不少的。鐵鍋皇帝退位要是能和平解決,可以少流好多的血。

一個退位皇帝而已,阿拉斯加也不差一棟別墅。

“嘿嘿,八藩的大使都跟朕透露過這個意思。

可是朕負擔的責任,可不只是孛兒只斤氏皇族。那件事不辦完,朕一走了之,可對不起大夏的四萬萬子民啊。

這就是袁逆放心我,不怕我逃走流亡的原因。”

嗯?還有什麼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麼?

王保保上前半步,“大夏的朝廷,可不只是大夏四萬萬子民的朝廷。從法理上,大夏的統治者,同時就是世界的統治者。

四百年前,忽必烈先祖一統核心大陸,征服了除掉黑暗大陸和澳洲、扶桑以外的所有領土,基本恢復了上古大唐全球帝國的疆土。

扶桑後來也遣使稱臣。當時就在天壇祭天,約定大夏為世界統治者,天朝上國,大都為世界的中心。

八藩王族的祖宗們當時都是在場,一起歃血為盟的。

雖然我朝對世界的統治只持續了八十年,八藩就不再納貢。可後來,我朝連出聖主,有了八十年盛世,我朝也一直是世界霸主。

如今主弱奴強,可朝廷這大義名分並未丟失。

就是八藩犯闕,咱們的賠款,也是以賞賜的名義給出去的,這可不是朝廷死要面子。

這個大義名分,現在或者沒什麼用,但有朝一日我大夏復興,那可就有用了。”

“汝陽王說得對,朕雖然繼位只有一個月,皇位可以丟,可是祖宗的大義名分卻是丟不得的。

哪怕咱們大夏換了朝廷,為子孫計,這世界統治者的名分,一定要傳承下去。

朕作為成吉思汗的子孫,不怕死。哪怕死在大都,也不能走,一定要在天壇傳位。

後人說到朕,可以罵一句糊塗蛋,可以說朕是亡國之君,但得說一句,‘那個鐵鍋皇帝,對得起大夏的子孫後代’。”

蘭迪撲通一聲跪倒,給鐵鍋皇帝磕了個頭,“臣代表大夏四萬萬子民,真心實意向陛下致敬。”

鐵鍋皇帝或者不是一個合格的統治者,不過這個底線堅持住了,就值得蘭迪給他磕個頭。

皇帝十分滿意,把蘭迪扶了起來,“那個什麼‘江夏首義’李元洪是你的生死兄弟,朕知道。你對朝廷的態度,朕也知道。

這次民夏把‘驅除韃虜’改成了‘五族共和’,聽說也是出自卿的手筆?這可是對朕的族人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