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這裡可是新敬業,精靈的地盤,精靈官員們又都罩著你。後夏的官員膽子這麼大,敢當街抓人麼?”

“唉,都怪我救國心切,識人不明啊。

我到新敬業來,住在康德黎博士的家裡。

出門的時候,偶遇自稱兩廣三水人的鄧廷鏗,自稱有大筆資金,要資助天地會的復國大業。

我信了他的鬼話,跟他取錢,被他騙到了後夏駐精靈國使館。

那個權大使龔照瑗一聲令下,把我抓了起來。

這個使館居然沒有任何標誌,一副民居的樣子。我初來乍到,不熟悉環境,哪裡認得出來?

唉,要是曾大使在這裡主事,看在我是曾門弟子的份兒上,一定不會幹這種事的。

這個龔照瑗升官發財心切,想著拿我去給朝廷請功。他要有落在我手裡的一天,哼哼。”

蘭迪搖搖頭,看大使館這個窮樣,駐外大使又不像地方官有撈錢的法門。

這位臨時大使頭上又是曾大人這個清官,就算想賣國發財估計也不敢,生活條件一定不怎麼樣。

曾大人在這裡的時候,完全是自費維持著豪華的生活,天下有幾個人能有曾大人的家世?

想必龔大人也是窮怕了,才打起抓瑞元師兄領賞的主意。

“那師兄你下一步有什麼打算啊。”

蘭迪問到這一點,瑞元這位曾文正公入室弟子,天地會陳總舵主欽點繼承人,雙環紅棍,蜚聲海外的大夏未來領袖苗子,竟然手扶著髮際線漸退的額頭,低聲啜泣起來。

蘭迪趕緊安慰,“師兄,一時挫折不算什麼,這不都出來了嗎。師兄你有什麼難處,我一定盡力幫忙。”

瑞元從指縫裡觀察蘭迪,看他語出真誠,心裡暗暗得意。

連忙懾了懾心神,等雙手放下,臉上又是一副愧疚、悲傷的神色。

“我本來還是要在海外為驅除韃虜,恢復大夏的事業奔忙的。

可是,下午發生了一件事,我的偉大理想,恐怕要成空了。”

“你不是沒遭什麼拷打麼?難道是外表看不出來,少了什麼零件?那也沒關係,不影響大業啊。”

瑞元瞥了眼插嘴的小桂子, 這個沒眼色的精靈說的都是什麼玩意?把自己營造的悲憤氣氛全給破壞了。

要不是看在她剛領人救了自己的份兒上,一定要斥責她幾句。

看蘭迪注視著自己,沒受小桂子話的影響,還在認真傾聽,瑞元調整了下心態,臉上露出憤然的神色。

“龔照瑗雖然沒有拷打我,可是以性命相逼。

說什麼朝廷要我的人頭,死活不論。他完全可以先砍了我的頭,再帶回大都請賞。

要想活命,必須按他的話辦。我不得已,按他的授意,寫了份悔過書。他馬上拿去報館,準備刊登在明天的泰晤士報上。

現在已經深夜,報紙應該已經印完了,運到了各處銷售點,

等早上一旦公之於眾,我的名聲就全毀了,再也沒臉自稱救國救民的英雄。”

說到這裡,瑞元手裡出現了一把匕首,照著自己的胸口就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