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張烈則是飛降下去,因為他已經知道眼前之人是誰了:

黃泉府君,當年自己還是練氣境小修士的時候,就聽聞過他的名字,此人修道四千年,幾經沉浮。

曾經說出:

“我若為這幽冥之主,願為此方天地所有修士延壽一甲子!”的話。

雖然最後只給自己的信徒兌現了,但依然是天地間一等一的豪傑。

“老友,多年不見了。”

張烈這句話,卻是對著黃泉府君身旁站著,為其倒酒的黑衣男子說的,這名黑衣男子同樣也是面容俊朗氣宇不俗,但是站在黃泉府君身旁,便是個斟茶倒酒的。

但是他卻是張烈的老朋友,昔日的東域秦洲太玄藏劍宮少主樓鴻羽,一千多年前,他與張烈相識相交,還曾給予過其不小的幫助。

“不敢與神君論友,在下秦洲劍修樓鴻羽見過幽冥神君。”

“……”張烈聞言,也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只能先坐下,同時將心神目光落在了面前的黃泉府君身上。

黃泉,修道四千多年,他已經連自己名字都忘記了,只知道自己是黃泉,一手黃泉聖法威力無窮,當年作為修士之時就是縱橫天下的人物,更何況現在的他已經執掌黃泉界域千年之久了,恐怕早就已經成長到了此界的最頂峰境界。

諸域神主,通常不介入玄黃大世界通玄界的種種紛爭,但是他們,也被認為是相當於此界最頂尖元神九層修士的存在。

像張烈身兼兩界神主之位這件事,在通玄界中下層無人知曉,但是在頂尖上層,卻談不上是什麼秘密。

當年竊運觀天宗給予他的批語,就已經有著暗示了:“幽冥鎮海,證道歸真!”

只是張烈為人警覺,在第一時間扯住了坤元山離塵子的道袍,對這兩界神主之位有興趣的修士,得罪不起離塵子,得罪得起離塵子的,又沒有這個興趣,才讓他安然的成長起來。

“君可知大禍臨頭矣?”

張烈才剛剛坐下,對面的那名紫衣道人便這樣說道。

張烈聞言一笑:“府君怎麼還對這江湖術士的話術感興趣?天下當中,可令本座大禍臨頭的,怕是沒有幾人。”

“唉,此言謬矣,我何時說那是人了?有些時候,神劍空利,也是無用。”說著,紫衣道人抬手指天。

“君身為兩界神主,時至今日已近千年了,可做過哪怕一件有益於幽冥、瀚海兩界之事?一味索取,不立寸功,可知天不可欺?就算道友道法通玄,可以避劫脫身,從此之後道友的親卷門人,怕也是要受到牽連。”

黃泉府君是修煉數千年的老怪物,本身又曾是縱橫天下的英豪,他心有把握一番話語出口,正中張烈的命門,令黃袍道人一時間也目光變化,難以做出反擊。

張烈這個時候是不能說:“兒孫自有兒孫福,莫為兒孫做馬牛。”這樣的話的,大家都是此界最頂級的修士,黃泉府君開口前就知道,張烈此人極為顧惜親卷門人。

“道友,何以教我?”

張烈笑著搖了搖頭,最終這樣說道。

“我將要說的事,對於張道友也是有著極大好處的,這樣吧,我只多要兩成利益,只要張道友應我,我便將助你脫劫之法和盤托出。”

“……”

張烈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對方。

而是拿著玉杯站了起來,在寬闊的橋面上走著,來到橋邊處,看到了下方湍急流淌而過的漆黑色河水。

在那當中,似乎是有人形的半透明幻影,作哀嚎求救,緊接著卻沉入到了黑水當中。

“到底是什麼?我這千年以來為求道業,吞噬煉化幽冥、瀚海、玄黃三界本源之力無數,可以說是天地之賊,玄黃、瀚海二界還好,我畢竟立下道統,有著一定的氣數返補,唯有著幽冥世界……”

就在這個時候,張烈額頭眉心處有暗金神芒亮起,這並不是被動感應到什麼,而是張烈主動發動的,昊天法目配合昊天鏡的力量,足可以洞察萬物,唯有全知方可全能,黃泉府君既然不肯給予自己答桉,不代表自己不能自己看到。

在這神童四面掃視之下,張烈隱隱之間看到,在自己此時所處的長橋上,自中間處被一股屏障的力量所分割,自身、雲夢瑤,黃泉府君、樓鴻羽皆在這一邊,而這座長橋還有著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