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白霧縈繞,鳥獸絕跡。

但若不是這樣的地方,恐怕也難以躲避過月魔邪教的搜尋探查。

張烈祭出一張符咒點燃,然後投入下去,沒過多久,就有一名紫府修士駕馭法器飛出迎接,然後將張烈與步鸞引入其中。

這一次的月神會法會,人數較少,但是修為最低也是金丹一層的,連在外面迎接的修士都是紫府修士。

這無疑極大增加了步鸞的心理負擔,然而這名女修看了看身旁的那名男子,只見他大步前行毫無猶豫,心中感嘆著無愧是上古劍修之道的傳人,而後深吸一口氣,也咬牙跟隨了上去。

寬闊的山中洞府之內,有亭臺樓閣、雲氣縈繞蒸騰的水池,五名結丹宗師已經先一步端坐在洞府內的各處石座上,以一種森然的眼神審視著被紫府修士引入進來的兩人。

這五名結丹宗師有男有女,有道有俗,唯一一點相同之處在於,他們身上強大的道法威壓。

在他們觀察張烈與步鸞的同時,張烈同樣也在觀察著這些人。

五人當中正中央處坐著的,是一位相貌清奇的道人,白髮白鬚然而貌若中年,隱隱與之前被自己一劍擊潰的呂絕塵有些相似,很明顯就是那位丹成四品但是修道六百年的宗師呂洛了。

張烈的那兩名師弟,胖頭陀與瘦道人兩人丹成五品,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被張烈稱為當世罕見,由此可見丹成四品絕對談不上是多麼高明的境界。

但是無論丹成五品還是四品,都不影響結丹修士享有八百年壽數。哪怕是丹成四品,積累上數百年道行,也很可怕了。

道人呂洛左手方的石座上面,坐著一名紫袍白髮手持銀龍重拐的蒼老坤修,她是五人當中唯一一個身邊還帶著旁人的,那個年輕女孩為老婆婆揉肩敲腿,忙得一刻不停,只是目光掃過下方的張烈與步鸞,其中隱隱現出好奇之色。

在老嫗的左手方,是一名中年文士模樣的宗師級修士,五官面貌還算是端正,只是他的面容自中兩分,一半正常,一半現出妖異花紋,明顯是修煉某種功法受到反噬,造成現在這樣的結果。

這也就罷了,真正讓人心季的卻是他那一雙眼眸,開闔之際童仁黑白流轉,隱含陰陽光澤,眼角餘光掃到,便會令人心中生出不寒而慄之感。

道人呂洛右手方的石座上面,坐著一名白面無鬚的老者,一副心寬體胖的富態模樣,便是此時臉上也依然隱隱堆笑,讓人見了陡然生出親切好感。

在這名老者的右手邊,坐著一名周身都被包裹在黑影當中的高瘦身形,只有兩隻手掌露出面板,蒼白髮藍,五指尖利。

僅僅從面容氣象上來看,月神會這五名結丹宗師就沒有一位是易與之輩了,都不是容易相處的人。

“呂洛,你不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吧?月神會中已經徹底沒有人了,最後找來兩名紫府修士過來充數?”

最先發難的,是那名紫袍白髮的老嫗。

事實上這才是正常的反應,任誰都想自己的同伴是強大的臂助,而不是拖累自己後腿的人,而作為結丹修士也不需要給後生小輩什麼顏面,除非他具有什麼難得的才能。

結丹宗師,在玄黃大世界九域七洲之地都稱得上是高階修士了。宗師之意,本就是有資格開宗立派的意思。

“顏婆婆不必動怒,那位步鸞道友是苦老親自指定的繼承人,現在天魂傀儡已經在她手上了,我個人是尊重苦老的選擇的,至少不會動手強奪。”

吞噬

一位五階傀儡師,在結丹宗師面前還是有面子的,聽到道人呂洛的這番話語,那名性子最為暴烈的顏婆婆明顯一窒,不好再說什麼了。

“這個女娃娃是苦老指定的繼承人,那麼此人又是誰?這次大事,也關乎著我等的性命生死,難道他的身上也有一件天魂傀儡?”

顏婆婆的利目很快又落在了張烈的身上,目光如電一般。

“哦,那倒不是,不過這位石道友添為陰陽宗大長老,騰蛟山陰陽宗近些年驅逐五行蛟一役,各位當有所耳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