穢雲天內部的形勢,是會發生變化的,而每一次變化的產生,都會令無數修士因此死無葬身之地。

在玄光山附近的修士而言,魔修的到來極大提升了本地修士的底蘊與力量,魔修雖然殘毒,但同妖獸相比畢竟還是有得談。

在這片區域的凡人而言,魔修侵害的畢竟只是少數人,魔修再壞,也能從保護財產的角度庇佑大部分人族,讓此地人族不至於被最強大的妖獸吞噬毀滅,能夠傳承下去,那些正派修士再好,也不可能長久留在這窮鄉僻壤之地,生存還是毀滅?這從來都不是一個問題。

生存都保障不了,對於大多數人而言談其它是可笑的。

“解道友,多年不見,你的功力似乎不進反退。”

解景良帶著張烈剛剛步入席間,對面那名中年文士輕撫著臉頰上的傷疤這樣言道,意有所指。

“呵呵,哪裡哪裡,獨孤道友風采更勝往昔,才是讓小老兒心慰之事,當年一別我還以為此生都再見不到道友了。”

“張道友,不想此行卻是將你牽扯進來了,老道真的並不是有意如此的,這獨孤寒是亡人鄉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百年前曾與老道爭奪一件寶物,那一次老道有一名道友相助,勉強壓下了他……”

那一次交手,解景良似勝實敗,因為他的一位好友身中獨孤寒的邪靈血法,雖然當時能勉力支撐,但沒過多久就身死道消了,解景良還算仗義,事後對其親族後輩多有照拂,花銷巨大,嚴格意義上講當年那一戰他雖勝卻幾乎沒得到什麼便宜,反而還死了一名道友,結下了獨孤寒這樣的仇敵。

只是當年那種情況下也是實在沒得選,他們即便不對獨孤寒出手,獨孤寒也未必肯放過他們兩個,就如此時的情境一般。

不過,獨孤寒也並不會立刻就發難,雖然魔道修士行事無所顧及,但是之所以開辦這次的法會,畢竟是要獲取修煉資源的,一開始就動手的話,所有的敵意都會集中在他的身上,獨孤寒雖然狂傲,但也沒有那麼愚蠢。

隨著玄光山附近左道修士的逐漸到齊,這場競價拍賣也就開始了,種種寶物一一而出,即便是張烈也自覺開了眼界:

地陰毒霧,異種陰煞的一種,一旦粘身,腐皮爛肉,使之哀嚎而死,對人族修士對妖獸皆有奇效。

若是修煉有特異的功法,也可以將之煉入自身肉身當中,增強法身修為。

張烈自身也修煉五毒邪元了,這地陰毒霧對他來說可以說是一記大補,但是一看拿出左道修士的叫價,張烈就瞬間沒有什麼興趣了,為一記可有可無的補劑,實在沒有必要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陰雷子,白蓮法臺,其後出現的這些也盡皆是紫府境修士的得力寶物,或用於攻伐或用於輔助修煉,唯一的共同點皆是價值不菲,或者還要搭上一些其它條件。

解景良原本的心思,是要拉攏張元烈,更加用心的為他解家創造五毒劍訣,增加解家的家族底蘊,但是此時此刻卻已然完全沒有這方面的心思了。

眼前獨孤寒的存在令他只覺得芒刺在背,解景良原本覺得一百年前的那一戰後,獨孤寒身受重創即便是沒有死,也要元氣大傷恐怕此生都難以恢復過來了。

更何況魔道修士生存環境艱難,競爭殘酷,他身負重傷,未必還有機會撐到恢復過來的那一天。

沒想到今日相遇時,獨孤寒不僅僅是一身修為盡復而已,並且明顯還更進一步提升,這下子玄光山解家幾乎有滅族之禍端,由不得解景良不心慌意亂。

剛剛所說的那幾句話語,強行支撐的意味多些。

這次的左道拍賣會,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什麼讓張烈太過心動的物品,即便頗為心動,一看其物的價格就又覺得並不那麼值得了。

張烈的一身法器幾乎已經是同階修士中最頂尖的,他又頗為忌諱各種靈丹妙藥,這樣一來就直接掃去大半的拍品。

隨著時間的推移,拍賣漸近尾聲,出現的靈物也越來越稀少珍貴,最後出現白骨淵的數枚法丹,生機造化丹。

這種法丹是施展血肥之術,藥人之法,將一名修士煉製成藥人,再由靈植夫出手將靈藥的根部植入修士血肉,用修士的精氣血肉培育靈藥,使修士日日受抽血煉髓之苦。

以此法培育出來的靈藥煉製造化類丹藥,藥力與修士的排異反應相對最低,因此幾乎能夠達到正常造化類丹藥數倍以上的藥力效果,於極短時間內修復肉身,治癒沉重傷勢,對於許多修士來說幾乎約等於是第二條性命了。

白骨淵雖然是邪道魔門,但卻不會拿自家的丹藥造假,因為那是違背該宗宗門利益的,至少在明面上並沒有那樣的記錄。

“白骨淵四階上品的生機造化丹,共有四枚,無論是用於恢復傷勢修補肉身,還是化解突破境界失敗,所造成的經脈受損,皆有奇效,價值四萬靈石。”

“請各位道友出價。”

“六萬!”

“八萬!”

靈石數量很快就推到正常四階丹藥的價位上了,白骨淵的血肥之術,藥人之法固然窮兇極惡,但是在場的左道修士卻沒有什麼忌諱的,這種丹藥用得好了,就是多出一條性命,就算是突破瓶頸失敗也可以用來恢復身體,縮短療傷時間,對於紫府修士來說這就是提升了跨過紫府、結成金丹的機會。

張烈現在一身五毒邪元已成,這丹藥當中沒有毒物也就罷了,如果是有,那就是雙重療傷效果。

不過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體內有血丹之力源源不斷的提供元氣,這類丹藥,對於自身而言已經沒有什麼價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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