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相神手臂一揮,手刀劈刃劈破空氣,硬生生得斬出一道勁力,雖然魏玄一手段詭秘,微搖手中布幡,他的身形就在幾個閃爍之後,又復回到了高空之上,但是張相神所斬出的勁力凝聚恐怖,接連斬裂開路徑上所有樹木,使之紛飛破碎,土崩樹斷。

而在這個時候,有一口光華暗沉,前後兩口刀刃上生滿了赤紅獠牙的怪異魔刃出現在張相神周圍,隨著其意志繞空飛舞。

當張相神全力運轉法力的那一刻,在其身後浮現出巨大的深海何羅魚法相,黑暗擴散,吞沒萬物,巨獸仰天嘶吼,似乎蘊涵著一股無窮無盡的黑暗魔力,詭秘威能。

“魏玄一你輩分雖小,但是年紀卻要比魏元辰、魏元虹他們要大得多,再加上兩次衝擊結丹瓶頸失敗,心中信心已喪,體內暗傷積累”

“那又怎麼樣,殺你張相神依然是易如反掌!”沒等張相神說完,魏玄一就已然周身殺氣爆散,縈繞環動,竟然漸漸給人一種如同鮮血煮沸般的感覺。

“……沒錯。與你戰鬥,最後死的人一定是我,但你信不信,就算是我死也絕對可以給你留下終生都無法恢復的傷害。”

“你剛剛衝擊結丹瓶頸失敗未過十年,現在是你此生最弱的時候,魏玄一,你真的做好與我以死相拼的準備了?”

下方山林間的張相神,一身魔性凶氣升騰變化。

“……”魏玄一死死凝視著張相神,微微咬牙,已然準備不管不顧悍然出手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能夠成為丹陽宮第一刺客,這麼多年為宗門南征北戰完成無數任務,當然不是一位缺乏決斷的人。

只是下方的張相神,他在不斷提升何羅魚法相強度同時,也說出了足以讓魏玄一改變心意的條件。

“我可以放下九十年前的仇恨,並且立下血誓此生再不向任何人提及此事,但是你也要立下血誓,一甲子內都不得向張元烈直接或間接的出手,否則的話,就準備承受我的法相自爆吧,你猜,我沒有在四周佈下陣勢在最關鍵的時刻阻你一瞬?”

何羅魚是紫府後期的妖獸,這樣的妖獸決死搏殺輔以陣法,就算魏玄一也不能不想一下。

“我並且沒有想殺張元烈,就如你所說的一樣,我已經老了,這些年為宗門南征北戰暗傷累累,又兩次突破結丹境界失敗,道途幾乎斷絕,黃龍郡五大修仙家族需要新的掌舵人,我希望由元辰或者元虹來接過這個重任……但與此同時我又清楚的知道,他們很難接得下來,坤元山離塵子上修已經駐世數千年了,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南炎洲修士的日子可能會很難過,不得不承認,無論是你還是張元烈,都比魏家人更適合擔當五家的首領。”

魏玄一的這番話,說得當然是半假半真。他跟隨著張烈等人前往,一方面固然是成為確保蕭山真人目的達成的暗手,另一方面也是要觀察張烈是否會對魏元辰、魏元虹出手暗殺。

如果會的話,那麼就沒得選了,魏玄一會選擇在合適的地方出手,拼著自身傷勢加重也要殺死張烈,免得為魏家遺留下未來滅族的禍端。

但若是張烈願意與魏元辰、魏元虹合作的話,即便有一些矛盾,魏玄一也可以忍得。

不過這種幽微心思的細節,魏玄一不會也沒必要同張相神說。

“你以無相訣入魔道,以一身佛門法力為憑修煉魔功,這麼做的確是有便宜好處可佔,但是入魔容易,降魔卻難,從古至今嘗試走你這條道路的人沒有少過,未來也不會少,但是最終能夠成功的人,恐怕十個修士裡連一個都不會有。”

“我有一件四階靈物清心菩提子,可以鎮壓魔性,過些日子便送到你赤陽穀張家,我再把我一支三代以內的親族送到你張家為奴為婢,張相神莫要忘了你的承諾。”

一語話畢,老道魏玄一拂袖而去、無影無形。

山林當中的張相神,控御魔刃於側,左手持訣不斷掐算了好一陣,方才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召回魔刀。

雖然苦心鑽研、專門修煉了剋制無形幡的劫殺刀訣,但只有真正面對的時候,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麼恐怖。

“最要命的是,為求在短時間內功力精進,我自身的修行,也有著很大隱患。”

修士修道貴在以一貫之,道行精深,頻繁的轉換主修功法會給未來帶來很大的隱患,因為每一門功法所修煉出的法力經過的竅穴、經脈都有所不同,頻繁轉修主修功法,法力運轉越混亂,法體也受到損害,這樣對日後的道途根本就沒有半點好處。

但是因為各種原因,或形勢所迫或目光短淺,這樣做的底層修士不少,走得人多了,自然也就生出了進行補救的各種法門:入魔、妖化、鬼修、體修。

這些法門都算是補救法門,後兩者極大的改易本身體質,名副其實的進行脫胎換骨了,而前兩者雖然依然是以自身法體為根基,可是魔功轉化吞噬駁雜法力,只要入魔夠深,反而可以練得魔功精純,因為這本身也符合魔道功法弱肉強食的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