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雲的臉色在忽明鐵暗的幾次變化後,終於,他長長嘆了一口氣道:“富某平生和氣生財,從來不賭。但這一次不賭則死,那為什麼不放手一搏?”

“明日,富家也會賭上自己全部的精銳,跟著秦道友賭一賭這百年族運。”

另一邊,張烈雙手插在道袍大袖當中,看著那三個傢伙壯懷激烈,而同樣在房間裡的身旁三人,則各幹各的,閉目養神的閉目養神的,盤珠子的盤珠子的。

好像那邊的事情跟他們無關似的。

“喂,他們搞得這麼激動的事情,你們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三人當中只有韓雪月看似沒有什麼事情,張烈就隨口這樣問道。

“他們不知道,但我有什麼好激動的?三娘花錢,我則拼命,三娘經營店鋪,我則潛心修行,公平交易罷了,至於跟誰拼命,我並不在乎。”

韓雪月回答著張烈的問題,她的眼神當中閃爍著清冷發寒的光,給張烈的感覺,就好像一柄已然磨好了的飛劍一樣。

剔透晶瑩,薄而鋒利。

“這兩種人一者統御全域性,步步為營。一者心思單純,只專注自己腳下的道路。”

“到底哪一種,才是修士正確的、應該選擇的態度?前者世俗氣太重,立意不高,雖然穩紮穩打,但恐怕很難走到太高的境界,更遑論那最後的大道。後者出塵氣太重,雖然銳意進取,但是根基淺薄,像這樣一路衝殺上去,只要一個失誤就會是道途盡毀之局。”

“那麼我的道路呢?是應該學秦師兄穩紮穩打,還是學韓雪月專心致意……”

這個念頭,在張烈的腦海當中轉了很久。

最後,他能夠想到的,也僅僅是:

“……兩難並立難求滿,修仙者追求地大道終點,除了穩紮穩打,勇毅決斷這些以外,恐怕還要乞求老天肯給一點運氣。”

“盡力而為,俯仰無愧。”

在秦雲楓的引導與推動之下,眾人下定決心後,各自散去,進行準備去了。

這些年下來,張烈的手上也有一些人,燕婉、方寄柔這些人當然是不算的,但是全員練氣後期的丙區十二隊,配合上陣法,在這樣的情況下也是能出一份力的。

張烈庇護他們多年,現在是他們償還的時候了,更何況此事若成,丙區十二隊的人也會獲得巨大的好處。

“張師弟,明天的事情,你手下的那些人也可以召集起來,但是事先不要告訴他們去做什麼,同時要注意不要走漏風聲。雖然這種事情不是說停就能停的,但是還是避免節外生枝。”

“知道了秦師兄,秦師兄師弟走了。”

離開了師兄的那座府邸,張烈呼吸著清冽的空氣,注視著頭頂上的那輪圓月,而後化出劍光飛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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