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時間,張烈縱劍遊擊著妄嶽門那不知進退的四名道士。

當到了第四天傍晚的時候,在斂息法陣內,文笑珊李文恆兄妹向張烈行禮,感謝其這段時間的護道之恩。

“妄嶽門的那幾個雜毛道士一定想不到,我文家的秘傳丹藥可以壓制傷勢,讓我們短時間內恢復八成法力,今日就徹底解決了他們,以報這段時間以來的折辱之仇!”文笑珊雖然是一個女孩子,但此時此刻一臉殺氣,卻顯得比她表哥都更加果決兇狠幾分。

修士之路,爭道統,爭資源,有些時候就需要有一些兇絕之氣,歷朝歷代末期,能夠造反成功建立新朝的勢力,都必然是實力最強下手最狠的,建立新的規則後,卻約束世人以種種法度,這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當然是有利的,但對開極少數頭角崢嶸之輩,卻是壓制是束縛。

修道也一樣,順天為人,逆天成仙,想要超越生死,篡改天道法則,這本身不就說明,修仙者為天地逆臣?

張烈縱劍遊擊,拖了妄嶽門四名道士四天時間,本來就是期望他們可以知難而退的,然而雙方交手數次,對方卻遲遲未退,那麼拖到了現在,卻也是怪不得誰了。

這一日,妄嶽門的那名張姓修士正在一處曠野篝火旁盤膝打坐。身旁的三名師兄弟中有兩人正在護法,配以法陣,足以抵禦那人的突襲了。

之所以死死咬住不放,那名道士打得就是持久戰的主意,幾次交手,自己尚且還有三個師弟護法,喘息恢復的餘地,而那個傢伙呢?

劍術再高,潛力再強,在這幽冥地淵當中,恐怕連睡覺的時候都要枕著長劍,睜著一隻眼睛。

而李文恆被自己親手重創傷得不輕,短時間內絕難恢復,至於那名金虹谷女修……有的時候未必是人越多越好,絕對實力不如的情況下,他若是敢帶來,未必是助力,也許反而是累贅也說不定的。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身旁的篝火光輝突然明滅不定,那名中年修士驟然睜開雙眼,緊接著四周的山林當中,就走出了數頭處於半死半生狀態的枯瘦活屍。

當它們看到妄嶽門這幾名修士的時候,混濁的眼瞳當中驟然就明亮起貪婪嗜血之意。

“這裡怎麼會有活屍,早就應該被我們清理乾淨了?”一名妄嶽門弟子這樣低聲疑道。

“定然是我們的‘老朋友’給我們尋來的禮物,我們讓他睡不好,他也不想讓我們能睡得舒服,禮尚往來罷了,收拾掉它們。”

“引怪”給對手添堵這種事,不過是幽冥地淵中修士鬥法的應有之術罷了,先天以上的修士,法力氣機放射開來難以盡數收束,其血肉神魂對於這些幽冥屍鬼乃是大補之物,因此只要引到了,不愁不起衝突,只需小心別把自己也陷進去。

然而,倚仗著簡易陣法防禦的妄嶽門修士,很快就發現情況不太對了,若僅僅只是一人招引來的,這個數量未免有些太多了,甚至於天空當中,白骨屍鳥飛舞,撲落而下,瘋狂攻擊。

“不,不對,這個數量絕不可能是一個人可以招引過來的……那兩名金虹谷的修士已經恢復了?”

看著眼前的屍群攻勢,妄嶽門的中年張姓修士再也坐不住,站立起來,左右四顧。

沒過多久,他就已經做出了決斷:“不能在這裡消耗法力,我們走!”

他是四人當中的絕對首領,一言既決,另外三名還在戰鬥中的修士,迅速跟隨著自己師兄退出去了。

除了骨鳥以外,其它幽冥活屍的移動速度比不上御器飛行的修仙者,哪怕僅僅是短時間低空飛行的練氣境修士,因此雖然沒了陣法倚仗,但戰鬥烈度卻明顯下降了。

然而越是飛行,那名倒持烈火旗的中年修士就越是心慌,因為他始終覺得,四周有一種危險的感覺在跟隨自己。

終於,當四名妄嶽門修士且戰且退,將那些白骨屍鳥盡數誅除後,兩男一女三道身影從幽暗當中緩步行走出來,雖是三人,卻隱隱將妄嶽門的四名修士全部圍住了。

“你們的傷勢已經恢復了?”

中年修士望著手持碧玉如意的李文恆與手持銀盤鏡的文笑珊這樣言道,神色驚疑。

“倒也沒有完全恢復,但是殺你們幾個已經足夠用了。”

文笑珊上前一步,搶先回答,怕夜長夢多,她陡然丟擲了自己手中抱著的銀鏡,手訣一打,銀色法鏡之上就已然射落下一道奇光。

李文恆手中的碧玉如意與其本身氣機流轉溝通,輔以法術施展,事半而功倍!

張烈則是緩緩前行,劍意遊移浮動,這四日以來的縱劍遊擊,不僅僅沒有消耗他多少精力精神,反而激發了他的潛能,十餘年苦修紫心大法積累的潛力太厚了,這種烈度的戰鬥,反而讓他積蓄於血脈身體內的法力,活化開來,增幅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