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有什麼意思呢?你為什麼求這長生呢?”

“我這個時候說是為了18號技師,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

“因為我覺得能夠像現在這樣活著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此我想要活得久一點。因為長生是人世間一切慾望的集合體,所以我想要努力獲得長生久視,並不斷的完善強大自我,以達到永恆自在之境。”

“什麼是自在?”對面那面目青綠的自我,又一次發出疑問。

“……自在?”張烈本身略顯猶疑,而對方已然給出引導答案:

“自在就是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無所不能?”

“不,不是的,自在並非是隨心所欲,為所欲為,無所不能,而是當你本心不想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你可以不去做這件事。我持道修煉是為了想要超越自我,可以不用為了利益去做那些本心不願的事。”

“所以,你還在猶豫什麼啊?明明手握太昊經典,上乘劍經,卻還猶豫要不要修煉這殺道法門,你到底是不相信自己的祖宗,還是不相信你自己啊?”

在這一刻,張烈面前的心魔幻身,抬起了頭,下一刻與張烈整個人合為一體。

魔本是道。正即是我,逆亦是我,大道之下,本就無任何分別。

“呼。”

緩緩站立起身,見天光大亮紅日高懸。

然而張烈卻知道,自己在這裡打坐了絕對不止是一夜而已,否則以自己此時的體質,也不至於起身之時發出輕微脆響,血脈凝滯,骨節微硬。

“娃,終於練完了?”看著張烈神滿意足的從亂葬崗中走出來,四叔張傳禮有些驚疑地這樣問。

雖然是進去了三天,但是以修成一門法訣為標準來說,未免太快了。

“不,我只是前來見識一下師父的劍術,現在已經看過了,心滿意足。四叔,我們該回去了。”

“啊,這就回去啊?那,那我去準備。”

雖然有些嘮嘮叨叨得,但張傳禮還是很為張烈開心,因為他能夠看得出來,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心裡有事的子侄,經過這一趟遠行之後,終於將心裡的重負放下了,因此此時此刻整個人顯得內外俱澈,身心明淨。

在叔侄兩人拜別齊王,一同離開越國盛京之後。

又有兩名自稱是金虹谷七煞門下的弟子,來到了齊王府,因為對方身上帶著七煞道人的信物,齊王劉子桓不敢怠慢,依然是依禮相見,並且召來下人,說明了之前兩位仙使的行蹤。

當天,一身白衣的尹逸飛就已經帶著二師兄魏伯淵,分別前往了盛京的法場與城外最大的亂葬崗。

“我明白了,白日殺人以充盈煞氣,夜晚煉劍以吸收死氣,煞氣死意滿盈之時,劍訣威力就可以大增。”

尹逸飛看著自己面前的亂葬崗,整理自身所學,頓時明白了其中的脈絡關鍵所在。

“尹師弟,以這種法門練劍恐有後患啊!師弟你前途遠大,師尊又已經開始閉關準備突破紫府境界,你不缺資源、不缺法訣,不缺長輩庇護,又何必一定要去修練這種劍訣呢?”

魏伯淵老成持重,也害怕尹逸飛修煉殺道劍訣有什麼損傷,被師尊怪到自己頭上,因此竭力勸阻著。

甚至於,他已經想要回去告知師尊了,至少也要告知大師姐厲曼梅,儘量把自己從此事中摘出。

然而,尹逸飛一把抓住了魏伯淵的手臂,目光陡轉落在了他的身上。

“魏師兄,你是我師尊弟子當中年齡最大的一個,卻也是被我父親最不看好的一個,否則你也不會願意跟著我這個二世祖到處混。”

“你今天若是肯陪我在這裡一同修煉,我就將父親創下的七煞劍訣全數傳授你,日後就算是被父親發現,他知道是我傳授的也不會為難你,但你今日若是不肯幫我,像七煞劍訣這樣的功法你這輩子都不要奢望了。父親收下七名弟子,傳授下來的劍訣其實都只是七煞劍訣的七分之一,可以說,七煞劍訣比你修煉的拂柳秘劍高明十倍,威力也強出十倍!”

“這,這……”

魏伯淵看著自己面前已經有些歇斯底里的尹逸飛,略一猶豫之後,終究還是在原地站定了下來。

魏伯淵心中也清楚,尹逸飛所說得沒有半點錯處,資質平庸的自己若不抓住眼前這個機會,此生都無法獲得七煞道人真正的真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