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自連喝六碗之後,楚河雖然有些暈,但總體狀態還算可以,身子一點不晃,笑眯眯地看著對面。

而沙莊拓的情況明顯就要差得多,右手緊緊攥著拳,腦門上也冒了一層虛汗。

這回, 輪到楚河發起攻勢了。

“哎呀,已經喝六碗了啊,那就湊個整數吧。”楚河牙一咬,心一橫,端起碗就幹。

一碗接一碗,楚河連幹四碗。

嗝~~

楚河舒服地打了個酒嗝, 然後看向沙莊拓。

沙莊拓也確實是個猛人, 在如此逆境之下,依舊不弱聲勢,端起碗來就開喝,轉眼之間也是四碗進肚。

喝完之後的沙莊拓,明顯狀態更差了,雙手雖然顫抖得極其隱蔽,但可逃不過如今境界在三境巔峰楚河的雙眼,而且他太陽穴處也已經是青筋暴起,一蹦一蹦的。

此時的沙莊拓,已經陷入了絕境。

若是平日裡尋常的賭約,以他無法無天的性格,肯定就坐在這裡直接方便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但現在這個情況,他代表的是百虎營,是徐從虎,是整個涼軍新派,他要是在這裡的石板上留下一灘液體, 那丟的可就不是他一個人的臉了。

認輸?不可能。

贏?看對面楚河那個樣子,估計再喝十碗也倒不了。

一想到自己幾乎沒有什麼全身而退的方法, 沙莊拓的表情愈發失控, 一直挺得筆直的腰板也漸漸彎了下來。

而宴廳內圍觀的其餘人,也終於開始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看向沙莊拓的目光無不幸災樂禍。

只有姜無遺,沒有圍過去看熱鬧,而是坐回去繼續啃燒雞,現在那隻大肥雞幾乎就只剩下骨架了。

在楚河提出拼酒的時候,他就已經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所以對於現在這個局面是一點也不意外。

現在唯一要看的,就是這事該如何收場,如果這沙莊拓真沒憋住,或者是憋壞了,那楚河和百虎營這個樑子,就算是徹底結下來了。

那徐從虎雖然對手下極為嚴苛,但同時也極其護短。這沙瘋子要是真發起瘋來,最後憋壞了身子,那百虎營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一想起那幫精力過盛的青年軍,姜無遺就有點頭疼,又去旁邊桌子上拎了只燒雞回來,繼續啃。

此時宴廳內的氣氛愈發熱烈,圍觀官吏們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還有幾個嫌事不大的,偷偷吹了幾聲口哨。

而沙莊拓已經是開始渾身顫抖,腦袋憋成了茄子顏色,雙眼全是血絲,直勾勾地盯著楚河。

至於桌上的酒碗,他現在別說喝了,連看都不敢看,想都不敢想。

這時,站在遠處的段顎輕嘆一聲,就要走過去了結此事,結果被崔慶山一把拽住。

“崔老,這事再鬧下去,恐怕要變成大事。”

“小段啊,他們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既然這位楚河小兄弟,自認是大將軍義子,那有些事,就得自己去趟。”

段顎雖然心裡不太同意這話,但崔慶山開口了,他也就不好再堅持,沉默看著被人群圍著的兩人,眉頭緊鎖。

坐在高位的梁旖也有些擔憂,低聲道:“你去打打圓場,可別把事情鬧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