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雋這一擊,雖然聲勢浩大,震懾全場,但也並非那麼容易。

揮出這一道波浪形刀罡後,他的臉色頓時一白,顯然元力消耗不少。

按照之前徐從虎的說法,圍攻韓雋, 必須要源源不斷,前赴後繼。

這個要求,早在大涌關,萬安便已經傳達給了怯戰營的每一個將士,他們都很清楚,這一戰意味著什麼。

上百同袍被韓雋一刀砍死後, 怯戰營將士們立刻發起了第二波進攻, 期間幾乎沒有間隔。

這一次吸取了剛才的教訓,他們沒有一擁而上,而是分批次圍攻,三十人左右一組,從四周各個方向對韓雋發起圍攻。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可以避免像之前那樣,一百多人被一刀解決。

韓雋每一刀,都能結果四五條涼軍性命,但外圍的怯戰營戰士,不斷補充進來,始終保持著三十多人的圍攻陣型。

當韓雋不耐煩,再度使出那恐怖的圓形刀罡,將身邊敵人一掃而淨的時候,就會又有下一波涼軍士兵圍上來。

源源不絕,慨然赴死。

而在外圍,意識到蚩王被圍攻的盛軍將士們,開始發瘋似地向這邊支援,但在狄延勝等主將的率領下, 涼軍其餘士兵頂住了他們的衝擊, 為裡面圍殺韓雋爭取時間。

隨著時間的推移, 韓雋也明白了涼軍的意圖,消耗自己,斬殺自己。

韓雋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嘲笑對手的異想天開。

這樣就想耗死他這個搬山境大能?簡直是笑話!

來吧!來吧!來再多也不過是添油戰術,白白將腦袋遞過來讓他殺。

“楚河!徐從虎!本王就讓你們見識見識,看看是本王先力竭,還是你們的人先死光!”

楚河陰鬱地盯著他,一動不動,只想儘快回覆自己的體力。

對於他這副軀體皮囊,卡普實在是太不愛惜,現在從頭到腳就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

而且那老頭還在他的腦海裡不停叨叨著,要求再次出戰。

再反觀丁春秋,一看這場面太過兇險,情況不對,直接就裝死,一句話也不說,生怕楚河招呼他。

徐從虎拖著自己的大刀, 遊走在外圍, 如果韓雋有要突圍的意思, 他會立刻出手阻攔。

一邊走著, 他一邊伸手抹嘴角,因為還是有鮮血不斷滲出來。

這時候狄延勝也撤了過來,將指揮權交給了賀峻,自己操著琥珀弓,不斷射箭干擾韓雋。

“你身上的傷不輕,不應該再射箭了,否則會留下隱疾。”徐從虎皺著眉頭,對狄延勝說道。

狄延勝呲牙咧嘴地又射出一箭,然後喘著粗氣說道:“要真能把蚩王留下,我就是死了都值。”

徐從虎咧了咧嘴,不置可否。

他的想法可和狄延勝不一樣,他不但今天要留下韓雋,自己也不能死,他還要向更高的山峰發起衝擊。

尤其是在看到楚河的表現之後,他心中的求勝欲更是愈發升騰。

此時韓雋的周圍,說是屍山血海也不為過。

在意識到涼軍的目的之後,韓雋便調整了自己的戰鬥方式,不再使用那些消耗大量元力的招式,而是選擇最划算、最省力的方法,來對付源源不斷的涼軍士兵。

已經有將近一千人,死在了大日金烏的鋒刃之下。

楚河、徐從虎、萬安、狄延勝,所有人的眼珠子都是血紅血紅的,死死盯著不斷揮砍的韓雋。

這是這場戰鬥計劃中的一環,也是最難的一環。難點不在執行,而是在接受。

他們這些主將,這些大人物,也很難接受自己計程車兵,這麼一波一波像麥子一樣被人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