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義子楚河吧?”

楚河一聽這話,忙解釋道:“這是琛哥為了應付沙莊拓說的,不能當真。若是惹大將軍不快,晚輩願向您請罪。”

陳世一下子就將笑容收斂了回去,面露不悅之色,“怎麼?你不願意做我的義子?”

楚河頓時有點發懵,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嚴琛和你拜了把子, 他現在是你的義兄,你是他的義弟,對吧?”

“是。”楚河忙點頭回答道。

“這就對了,從他那論,你也該是我的義子。”

楚河一時間沒弄懂老將軍的意思。

陳世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裡地方小,走, 陪我到外面坐會去。”

楚河下意識就要伸手去扶他, 但被陳世擺手拒絕。

“沒關係,我還沒那麼老。”

陳世書房外的院子裡,有兩個不大的竹椅,示意楚河坐下之後,他卻走到了屋子的側面。

那裡竟然是一塊開墾出來的苗圃,鬱鬱蔥蔥,種著不少蔬菜瓜果。

剛才楚河來時太緊張,沒有注意到還有這麼個小菜園。

陳世摘了兩個柿子下來,用自己的衣襟擦了擦,然後扔給了楚河一個。

他自己嚐了一口,微微皺眉,“還是沒到季節啊,太酸,你就別吃了。”

楚河卻笑著咬了一口,“我愛吃酸的。”

陳世看了他一眼,露出點笑容來, 走到他旁邊坐下。

“回來之後, 我和嚴琛,還有姜無遺, 都談了一會,這些日子也和王明倫通了幾次信。雖然這是咱們爺倆第一次見面,但是我其實已經很瞭解你了。”

楚河稍稍坐直了身子。

“我聽說了你之前提出的閃電戰,還有後來的空城計,甚至你前一陣在軍策司弄出的那個軍令加密法,我都已經瞭解了。”

陳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說實話,我很震驚。”

兩個人沉默了一陣,靜靜感受著夏夜的涼風。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安排嚴琛主持那場夜宴嗎?”

楚河搖了搖頭,這確實是他一直沒有理解的。之前陳世遮遮掩掩,並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有這麼個兒子,結果這次他們一回來,就大張旗鼓地搞了一個老派夜宴。

“唉。”陳世長嘆一聲,“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又何嘗不瞭解他的想法,他不願意接班,我也不願意看著他難受。但是……”

“是因為徐從虎?”楚河試探地問道。

陳世點頭道:“沒錯, 這次河鼓道會戰, 我又和他以及百虎營近距離接觸了一下。我也徹底確定了, 涼軍不能交到從虎這孩子手裡,否則只有一個結局,那就是無數百姓將流離失所,生靈塗炭。”

“所以我給段顎傳信,希望安排這麼一場夜宴,逼嚴琛一次,看看他的反應。但現在看來啊,我是真不該逼他,既然他有自己想要去過的人生,那就讓他去吧。”

“我已經很對不起他娘了,作為補償只能是順著他點。我在涼州守了這麼多年,無論是身體還是內心,都很疲憊,我……”

陳世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繼續道:“嚴琛說他們準備去泉州,買個背山面水的宅子,問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我答應他了。”

楚河聞言一驚,陳世大將軍竟然想要告老還鄉,這個訊息若是傳了出去,乾盛兩國不知該有多少人要睡不著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