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士凱狠狠瞪了張棣一眼,親自伸手將那隻已經到了桌子邊緣的玉樽,挪回了桌子中間。

“哈哈,徐將軍說笑了,這酒是我們盛國的名酒金風露,怎麼會有毒呢?哈哈哈……”

張棣磕磕絆絆地將兩隻玉樽倒滿,然後退了回去。將酒罈撂到地上之後,擦了一把腦門上的冷汗。

為了表明這酒沒毒,周士凱也算豪爽,說先乾為敬,舉起玉樽來就一飲而盡。

楚河可沒有因此就放鬆警惕,古裝電視劇他看過不少,知道什麼叫陰陽子母壺,所以即使周士凱喝光了他那一杯,他也不敢這麼輕易相信對方。

更何況周士凱還有可能在他這個杯子上做手腳,也不得不防。

於是楚河便做了個喝酒的樣子,實際上沒有張嘴,只是嘴唇碰了一下酒液。

放下玉樽之後,楚河又趕緊用袖口擦了擦嘴,可以說是做到了萬無一失。

周士凱瞄了一眼楚河身前幾乎一滴沒少的玉樽,沒說什麼,畢竟今天還有大事要談,不是請客吃飯。

他瞟了一下躲在郝玥身後的周巖,有些鬱悶,想自己英雄一世,怎麼就生出這麼個廢物兒子來。要不是身體條件不允許,他早就把周巖扔在大涌關自生自滅了,然後再多生兩個。

透過之前的數次通訊,周士凱就已經明白這次是要不回兒子的,但能看到他還活著,這就有的談。

周士凱清了清嗓子,想要再嘗試一下,“楚司座?”

“嗯?”楚河的臉上還是掛著標準的笑容。

“只要能把這個小畜生放了,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條件你們隨便提,只要我能做到。”

楚河一挑眉毛,心想這周士凱怎麼還這麼天真,便想要逗逗他。

“可以啊,只要明王閣下肯拿河鼓道來換,我們自然會將令公子放歸。”

周士凱臉色頓時難看起來,說實話,他要是盛國的皇帝,那還真願意用這一道之地換兒子回來,但可惜他只是個王爺,做不了這麼大的主。

要真把河鼓道拱手送給涼軍,那他這個王爺也就不用當了。

這時沉默了半天的徐從虎忽然開口了,“周士凱,我還是勸你考慮考慮,反正河鼓道早晚也得被我們打下來,還不如換兒子回去,也算是有點價值。“

徐從虎這幾句話,讓紗帳內盛國一方的幾個人面色俱變,尤其是周士凱,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他已經開始在心裡權衡利弊,看要不要當場翻臉。

這時楚河笑了一聲,開口打圓場。

“哈哈哈,開個玩笑而已,明王閣下不要放在心上。”

周士凱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想要喝酒來掩飾心理活動,卻發現酒樽已經被自己剛才喝空了。

楚河扭頭看了周巖一眼,然後呵呵笑道:“其實不是我們不想讓令公子回來,主要是周兄在大涌關吃好喝好玩好,是他自己不想回家,我說的對嗎,周兄?”

周巖忽然發現所有人都看向了自己,頓時愣在當場,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兄,我說的對嗎?”楚河又笑眯眯地重複了一遍。

周巖終於反應了過來,然後使勁點頭,“對對對,是我自己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