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四百匹戰馬,用盡它們最後的力氣,朝著渠水縣城狂奔而去。

當先一騎便是嚴琛,也不管身後那五百弟兄了,毫不惜力地奔向渠水縣城,馱著姜無遺的楚河在後面緊緊跟隨。

“楚兄,慢點……不行了,我快死了。”姜無遺有氣無力地嚷嚷道。

當他們趕到渠水縣城前的時候,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此時的渠水縣內,依舊車水馬龍,似乎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生機。

盛軍那一萬人,還沒到。

嚴琛他們星夜兼程趕了四天的路,總算沒有白費力氣。

到了城門前面,嚴琛也沒有將馬勒停的意思,而是徑直衝進了城中,奔桃葉巷而去。

楚河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停了下來,一腳把姜無遺蹬了下去。

“應該沒事了,咱倆在這等會他們。”

姜無遺搖搖晃晃地找了一棵小樹,伸手扶在上面,然後彎著腰一下下乾嘔起來。

半晌,終於吐完的姜無遺回過身,看著楚河問道:“楚兄,有吃的不?餓了。”

楚河頓時覺得一陣反胃,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武志威率領的五百精銳終於趕到,他們看到一切如常的渠水縣城時,也都是鬆了口氣。

在趕來的路上,嚴琛沒有任何隱瞞,直截了當地告訴了他們,即將面對的可能是盛國的一支萬人軍隊。

嚴琛說,如果哪位兄弟覺得此行是送死,那可以選擇直接回巴安山,他絕無二話。

但金甲營個個都是有血性的漢子,沒有一個害怕的,反而紛紛埋怨嚴琛看不起他們。

雖說這五百人個個悍不畏死,但現在看到不用去跟一萬盛軍火併了,還是打心眼裡高興的。

武志威走到姜無遺身邊,低聲詢問道:“姜副司座,接下來我們該幹什麼?”

臉色煞白的姜無遺,抹了一把腦門上的虛汗,然後回答道:“趕緊領著兄弟們去尋點吃喝,把身體狀態調整調整,等嚴校尉接上了他的家眷,咱們就繼續出發,往大涌關走,我有種不好的感覺,從河鼓道趕來的盛軍,應該離這裡也不遠了,咱們必須抓緊時間。你們吃飽喝足了,就到城內的桃葉巷找我們。”

“是!”

武志威一臉堅毅,用力點了點頭,然後重新騎回馬上,率領兄弟們進城尋吃喝去了。

楚河拍了拍自己身後的馬屁股,無奈道:“上來吧。”

費了好大的勁,楚河才把虛弱的姜無遺拽了上來,然後兩人也朝著桃葉巷快速行去。

他坐下的這匹馬,一邊跑一邊晃著腦袋,鼻子裡吭哧吭哧呼著熱氣,顯然它的體力也已經到了極限。

楚河有些心疼地摸了摸馬脖子,“兄弟,再堅持堅持,一會就有草料吃了。”

對於渠水縣的路,楚河如今也算是駕輕就熟了,很快就抄近道趕到了桃葉巷,梁旖家的大門前。

此時大門正閉著,楚河左手攙著快要昏迷的姜無遺,右手扣動門環。

很快,就有人來給他開門了。

開門的,正是之前留在這裡做護衛的魁山營士兵,一看是楚河,忙讓他們進院。

剛一進院,楚河和姜無遺就看到了一個十分震撼的場面。

嚴琛,大將軍陳世獨子,涼州第一官二代。現在正當著二十個魁山營兄弟的面,跪在地上,抱著梁旖的大腿,號啕大哭。

“媳婦啊,我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啊!”

看著呼天搶地的嚴琛,梁旖滿臉通紅,使勁往外拽自己的腿,可怎麼也拽不出來。

對於這種場景,楚河和姜無遺倒是還勉強可以接受,可那些魁山營士兵的適應性就沒那麼強了,一個個抓耳撓腮,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