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遠嘴裡塞滿了面饃,也不知道是感動的還是噎的,總之是熱淚盈眶,抓著馬大娘的手就不放了。

“好大娘,再給我熱倆。”

這位辛木營的末等參軍,確實是餓壞了,竟然從中午開始,一直吃到了晚上。

到了晚飯點,嚴琛也沒從裡面出來,馬大娘熬了一鍋粥,梁旖出來端了兩碗,回了內院。

楚河暗自嘆息,看來這位賀叢賀將軍,和嚴琛是真正的好兄弟。

“大娘,再給我盛碗粥唄。”姜遠端著空碗朝灶房走去。

楚河震驚道:“你就不怕撐死自己?”

“這才哪到哪,想當年……算了算了,好漢不提當年勇。”

吃過晚飯,梁旖走出來給姜遠收拾了個偏房,離楚河住的屋子不遠。

傍晚時分,小院的寧靜再次被姜遠打破。

“快快快,嚴校尉、楚兄弟,快出來,回信到了。”

楚河走出屋,卻只是靠著門框,沒再往前。

一來一回如此之快,說明金甲營已到了城外不遠處。

等了一會,嚴琛也終於出來了。

“回信怎麼說?”

姜遠抽出信紙,遞給嚴琛,“上面說,金甲營、魁山營將於三日之後,也就是六月初七完成對渠水縣合圍,凌晨寅時開始攻城,請嚴校尉在我軍攻城期間,務必盯住小明王周巖,若其有逃跑跡象,還請盡力出手拖延。若讓其逃脫,萬般謀劃,空虧一簣。”

嚴琛將信紙上的內容掃了一遍,淡淡說道:“我明白了,我接受。”

“等等!”

楚河伸出手,指了指嚴琛手裡的信紙,“我要看看那封信。”

嚴琛愣了一下,隨即將信遞了過去。

楚河仔細看著那薄薄的信紙,忽然抬起頭,對姜遠說道:“那張金甲營最開始傳給你的信呢?讓你去找嚴琛的那一封。”

姜遠深深地看了楚河一眼,扭頭回屋,拿出那封信來,“信紙、筆跡都一樣,楚兄是想核對什麼?”

楚河沒有回答,接過這封信,高高舉起,放在大大的月亮之下,看那銀白色的月光透過薄薄的信紙。

然後楚河又拿起剛到的那張,放在了舊信紙的後面,四角對齊,放到月光之下。然後,他又將兩張紙調換位置,再疊在一起。

姜遠瞳孔一縮。

楚河放下信紙,一臉戒備地看著姜遠,“你不是姜遠,或者說,你不只是辛木營末等參軍姜遠,你究竟是誰?”

姜遠隨即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來,在月光下格外瘮人,“原來如此,原來如此,你叫楚河對吧,當真是心細如髮,佩服佩服。”

嚴琛用了一個速度幾乎快出虛影的橫移,抓起院中不遠處的佩刀,瞬間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