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深站定看了她一眼,沒接她的話茬,“你身上有貓嗅草的氣息,手指上的染色是迷人花的汁液殘留,但以你的身份應該還接觸不到這些草藥。”

“你在私下分析愈痛藥的成分?”

他直接問道。

尤瑟夫卡平澹的表情瞬間繃緊,鏡片後的眸光變的銳利起來,她羊裝打了個哈欠,說道:“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但是愈痛藥,我平時確實是在服用,如果您能給我更多我會答應您任何事情……”

她動作有些生澀扯開衣領的扭扣,露出大片白膩。

如果她藏在背後的手裡沒有握著一把手術刀的話,這個動作想來會更具有誘惑力。

“我要是想揭穿你在見面的那一刻你就已經暴露了。”

程深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走去。

“你想要我做什麼?”尤瑟夫卡難免誤解了程深的意思。但她又忽略了,以兩人的身份差距,程深想要她做什麼壓根也不需要使用這種多餘的手段。

“我需要一個有用的助手。”

程深說道,“你有著別人所沒有的天賦,可以幫到我,作為交換,我會利用我的身份幫你弄到更多的研究材料,也會教給你更多知識。”

他指的天賦當然不僅僅是尤瑟夫卡能分析出愈痛藥的成分。

他還在尤瑟夫卡身上聞到了另外幾種草藥的氣息,那些草藥的藥性,跟愈痛藥所需的三種主要成分相斥,這就能讓程深明白她到底在做什麼研究。

相比起巴魯福的內心世界裡僅佔據微弱上風的仁善。

尤瑟夫卡的心靈幾乎被憐憫填滿。

她眼神警惕,並沒有被程深的三言兩語就給哄住,還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程深推開了一扇病房門。

刺鼻的血腥氣息中混合著腐臭湧出。

“唔……”

簡陋的病床上躺著一個渾身籠罩在紗布中的病人,他發出無意識的呻吟,一條佈滿膿包和潰爛的手臂搭在床邊,下方放置著一個盛滿膿血的鐵盆。

這就是他接下的那名病人。

“病人的名字叫納德,在地下的清理排汙廠工作,據他自己描述發病一開始只是頭疼燒熱,然後手臂開始出現黑斑,渾身疼痛,直至出現潰爛。”

程深將手裡的病例交給尤瑟夫卡。

他不怎麼懂基礎醫學,但也能看得出納德已經病入晚期,現在純靠愈痛藥的效果維持著一口氣。

然而別說是交給烏鴉醫生治療。

就算放到現代,醫療技術已經十分發達的三甲頂級醫院,能救活回來的機率恐怕也不超過一成。

“他為什麼不早點來?”

程深搖了搖頭。

“沒錢。”

尤瑟夫卡簡潔的回應道,她暫時放下了對程深的警惕,看著病例道:“下城區的人們有時連維持正常生活都是一種奢侈的想法。

來治病所需的診金一次就能掏空一個家庭。”

“而且,也是因為不敢……”

她扭頭看了程深一眼沒有再說下去,程深卻懂了她的意思。

烏鴉醫生最擅長的治療手段就是給人手術,頭疼手術,感冒也手術,總之如果基礎藥物用了一輪還沒效果,那麼接下來的治療手段就一定是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