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新元年十月,天津大沽口。

風平浪靜。

海上除了正在巡邏的水師戰船外,就是幾十艘出海打魚的漁船,一切看上去是那麼的和諧。

然而當鏡頭從海上切換到港口陸地時,卻是旌旗招展,連綿的軍帳足足排出數公里去。

離港口最近的一處高地上,金黃色的大纛赫然矗立,從海面上看去,好似一道金光從那大纛所在直衝雲霄。

科學的解釋是六皇帝為了搞活氣氛,在他的大帳中央佈置了不下百面西洋大鏡用於聚光反彈。

不科學的解釋就是真龍之氣。

但無疑,後者是最好的解釋。

因此,港口一帶的數萬軍民人皆振奮,都說維新皇帝果然是會升天的真龍。

鏡頭再切換到遠方的工業園區,一座座鍊鋼的高爐平地而起,一道道黑煙如條條黑龍般在空中來回盤旋。

得益於六皇帝重點抓鋼鐵專案的指示,以及前期為直隸總督時的現場辦公,不惜代價的投入,目前大清的鋼鐵產量已經從乾隆四十年的15萬噸,提升到了29萬噸。

數量足足翻了一倍。

對此,六皇帝特別指出,鋼鐵就是力量,就是意志,就是勝利。

年產鋼鐵29萬噸,於大清乃至列朝列代而言,都是空前的。

但顯然,這個產量還不足以傲視當今世界。

因為據六皇帝瞭解,眼下英吉利大老表的鋼鐵產量可能已達到八十萬噸,遠遠走在了世界各國前面。

鋼鐵,是工業化的基礎,所有工業設施都圍繞鋼鐵做文章,不管是軍用還是民用,都需要鋼鐵這個最基本的硬體。

如此,狠抓鋼鐵產量就成了維新朝工部的重中之重。

工部尚書梵偉為此特意制定了一個三年計劃,爭取三年後將鋼鐵產量提高到六十到七十萬噸。

為了激勵梵偉,賈六直接對他講只要三年後鋼鐵產量能再翻一番,他狗頭梵部堂就能搖身一變成為梵中堂。

這讓梵偉幹勁十足,把工部官員累成狗的同時,更是把京津一帶的大小鐵礦全部強制國營,為此甚至動用部隊強制遷移當地大小礦主,造成了幾件傷亡事件,搞得不少礦主進京告御狀。

直隸總督楊景素氣得大罵工部亂來同時,也不得不替工部擦屁股,就是派人同礦主們談判,給予一定補償。

反正就是一手大棒一手蘿蔔,聽話的給點甜頭,不聽話的重拳打擊。

六皇帝本人是前天抵達天津的。

御營直接駐紮在天津港,因為西洋貿易團今天就要抵達大沽口,為了見證這一激動人心的歷史時刻,賈六不顧朝堂勸阻執意前來。

朝堂上下為什麼勸阻甚至指責皇帝陛下到天津呢,還不是因為皇帝貴為大清之主,自降身份去給洋鬼子接機讓朝堂覺得太過丟臉。

縱是開明如老博、老李他們,也認為就算皇帝重視開海之後的國際貿易,也沒必要親自去接機,指派一名戶部廳級郎中前往就可。

畢竟,那西洋貿易團也不是西洋各國的官方組織,更不是什麼使團,聽說都是天津知府朱大文在澳門“招商”過來的西洋商人,好像還有什麼印度公司。

因此,接待規格上真沒必要皇帝親自去。

搞得咱大清皇帝十分不入流似的。

然而六皇帝死活要去,還以辭職出家當和尚威脅內閣,無奈,內閣只得捏著鼻子認了。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賈六懶得跟那幫老傢伙解釋國際貿易的重要性不亞於巴黎公社的到來,秉著只做不說原則,屁顛屁顛來天津了。

到了港口四下看了一圈,十分不滿意,說什麼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大清作為泱泱大國,豈能失了禮數。

結果夜裡天津巡撫徐績和北洋通商大臣高德祿就親自趕到港口,調集數千人連夜施工。

次日天亮後,港口的商人和附近工業園區的工人們就被眼前一幕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