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尼沒有被帶到刑場,也沒有被帶到刑部大堂搞什麼三法司會審,而是被帶到了刑部大牢的用刑室。

一進去,各式刑具跟菜市場的貨物一樣琳琅滿目,不少刑具上還血跡斑斑,看著就陰森可怖,饒是奎尼做好殉會、殉王爺的思想準備,還是叫眼前這一幕駭了一跳。

腦瓜子嗡嗡的同時,頭皮也是緊得很。

“稟大人,犯官帶到!”

將人押進去後,執行任務的侍衛便在外面侯著。

刑室內,是四個用刑手以及一個刑部方面的專家,另外一個則是身著黃馬褂的御前頭等侍衛和隆武。

此人也是這次問訊的負責人,滿洲鑲藍旗出身,原先一直在侍衛處任職,宮變發生後被解職發回旗下。

這次皇帝鹹魚翻身,自是重用和隆武等被安親王、富勒渾排擠的官員,由此和隆武遂從二等侍衛升為頭等侍衛。

“跪下!”

不待奎尼站定,適應屋中昏暗的光線,兩名用刑手就上前將他強行按跪在地。

“大人!”

刑部方面的專家只是個主事,在和隆武這個頭等侍衛面前畢恭畢敬,可不敢自作主張。

和隆武微微點頭,坐在椅子上很是盛氣凌人問跪著的奎尼:“奎尼,你可知罪!”

“本官有什麼罪!”

奎尼牙關緊咬,斷然不肯承認自己有罪。

左右一死,認罪不認罪有什麼區別?

老四鬼子為人陰狠,他就是認了罪,老四鬼子還能饒得過他?

與其死前落個叛徒名聲,不如就此壯烈,將來王爺念著情份,總能給其子孫一個富貴!

總結起來,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反正沒指望。

“嘴還硬!”

和隆武拍了桌子,起身喝道:“奎尼,你欺君罔上,同賈賊世凱勾結欺瞞朝廷,陰謀造反,罪證確鑿,還敢狡辯不成!”

“罪證確鑿?”

奎尼笑了起來,說什麼睿親王乃皇上欽命撫遠大將軍王,更是和碩帽子王,大清一等一的忠臣,渾不知睿親王怎麼成了反賊,他奎尼一個禮部尚書又如何成了與睿親王勾結的反朝廷小集團分子。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奎尼豁出去了,打死也不招。

見狀,和隆武眉頭微皺,想了想,道:“皇上口諭,只要奎尼能夠揭發賈賊世凱罪狀,坦白從寬,就可從輕發落。”

“坦白從寬?”

奎尼死鴨子嘴犟,“我奎尼是愛國愛大清的,對皇上對朝廷更是忠心耿耿,實不知這坦白一說從何說起!”

“奎尼,你不要不識好歹!皇上的政策是寬大的,機會也只有一次,你莫要冥頑不靈,自絕於朝廷,自絕於皇上!”

和隆武氣不打一處來,喝問奎尼老實招供,大抵是京中有多少同黨,都是哪些人,只要奎尼把這些人的名單供出來,那麼皇帝一定會給他戴罪立功的機會。

“陰謀造反?”

早已置生死於度外的奎尼哈哈長笑,繼而仰天長呼,說什麼天日昭昭,天日昭昭的。

似乎他就是六百年前的嶽武穆。

“八嘎!”

和隆武也是動了三昧真火,氣急敗壞下令用刑,今日非要撬開奎尼的嘴!

用刑手頓時將各式刑具擺出,最終和侍衛選擇以烙鐵之刑對付這個冥頑不靈,且嘴比死鴨子還犟的禮部堂官。

爐子早已升起,放置在炭火之上的烙鐵更是早就通紅。

“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