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大爺有顧慮,當大侄的賈六親自上場以壯其膽,以堅其志。

在老富的陪同下,賈六很快就見到了他表大爺色痕圖,還有他兩個表哥塞衝阿同烏爾希巴蘭。

塞衝阿這名還算正經滿洲,稀巴爛就有點太隨意了。

兩位表哥都在鑲黃旗滿洲護軍的幹活,反水時表現的也都積極。

一個帶人跟著平郡王慶恆翻牆衝入養心殿,一個帶隊把慈寧宮的侍衛給繳了械。

不過賈六之前沒見過兩位表哥,他結婚那會二大爺色克錫忙前忙後挺會來事,但表大爺色痕圖一家可能是實在拉不下臉,所以只是讓二大爺代送禮金一千兩。

這回算是表親之間頭回見面。

簡單敘了親情後,賈六也不耽擱時間,直接對一臉古怪狀看他的表大爺色痕圖道:“大爺,護軍有你,九門有我,上三旗忠於皇上的那幫人又叫宰得差不多了,咱們再把那幫旗主剁了,皇上就算復了位,這大清也是我們爺倆說了算!”

這可是掏心掏肺了。

不是自家親戚,賈六都不屑得說。

都到這份上了,文縐縐的跟個狗頭軍師似的先講一通廢話,實在是沒吊意思。

不如單刀直入,開啟天窗說亮話。

兩位表兄聽了大表弟這話,彼此對視一眼,都沒吭聲。

顯然承認大表弟這話實在,有理有據。

就眼下滿城這情形,護軍同步軍統領衙門合流,哪個王爺能扛得住?

皇上想扛,也得有人幫他扛啊。

事成之後,做了四十年皇上的乾隆還真就被他們表兄弟拿捏住了!

“色統領,你大侄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照我說,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

老富之前肯定是給色大爺做過思想工作,也為其指明當下局勢的重心以及未來走向,不過不像賈六說的這般直白而矣。

道理,是通的。

色痕圖沒有反駁大表侄,他要不合作的話,這個大侄心一橫門一開,把熱河兵放進城,到時能有他這個叛徒的好?

就算把乾隆殺了也於事無補。

問題是,大爺既然有顧慮,說明大爺肯定擔心什麼,或者說有什麼想法。

賈六盤算都分一半平郡王家產了給他了,色大爺還想要什麼,總不能全要吧?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心一橫,便準備把平郡王慶恆家的不動產全給表大爺,卻聽大表哥塞衝阿道:“阿瑪,世凱都這麼說了,我覺得沒問題,還是答應吧。”

二表哥烏爾希巴蘭則圓滑一些,阿瑪不表態,他就不說話。

聽了大兒子的話,色大爺開口了,先是看了眼賈家的表侄,又看向哄他反水背叛皇上的富勒渾,躊躇道:

“理是這麼個理,不過有些事情不能想的太簡單,說句難聽點的,你富勒渾從良可以,可我爺仨怎麼從良?皇上可是我爺仨帶人抓的,他要復了位,能有我爺仨的好?”

“大爺,皇上可是漢人,咱們才是真滿洲,”

賈六強調了乾隆漢人屬性後走到表大爺邊上,低聲道:“只要皇上被咱們捏著,他能幹什麼?真要造反,廢了他再立一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