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再說話,低頭將蒙旗兵屍體直接拖走。

楊植同楊遇春剛要去抬剩下的一具,祖應元卻對邊上兩個本隊的蘇喇道:“你們也搭把手吧,別光拿錢不辦事。”

“祖隊這話說的,哪回抓嫖我們沒跟在賈大隊後面!再說,這八旗也就賈大隊肯帶著咱們這幫奴才分錢,替他做些小事是咱們這些奴才的本份。”

“對,小主子們都誇賈大隊仗義,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難道還能跟主子們對著幹不成?”

兩名蘇喇嘿嘿一笑,就跟沒事人般一個抬脖子,一個抬腿,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另外三個福建營兵則是站在那裡,保持沉默。

劉德朝賈六微微點頭,示意他的人絕對可以信任。

餘下兩個達州營兵彼此看了眼,其中一人開口說了句:“番賊是退走了,可大人給的錢我二人實在是不想退,要不有機會我們也幫大人宰一兩個?”

“以後有我一份,斷不會短了你們的。”

賈六同樣點頭,爾後讓劉德去召集後面的人過來。

既然圍攻阿科裡寨的番賊已經退走,他賈大人就不必如此小心謹慎,大搖大擺過去就行。

“好!”

劉德剛要過去,祖應元卻叫住他,對賈六說了一句:“後邊的大人們不知道這件事。”

賈六眉毛微挑:“你什麼意思?”

祖應元一擺手:“你說呢?三個報訊的死了,除了我們沒人知道番賊退走。”

“你的意思是?”

賈六大概知道祖應元想幹什麼了。

“後面是不知道,寨子裡的人知道啊。”

賈六指出關鍵所在,只要阿科裡寨還有活的清軍,他們就沒法冒領軍功。

祖應元搖頭:“不,除了我們,誰也不知道。”

賈六沉思。

“弄不弄?”

祖應元有些羨慕的看著賈六,“你都混成六品前鋒校了,我還是個拜唐阿,你現在又沒錢給我,總不能讓我真的白來金川吧。”

“也是,”

想進步,是個好事。

“那就弄一回?”

“弄!”

聰明人與聰明人說話,還是比較省事的。

賈六覺得可行,烏漆抹黑的,後面的清軍不知道前邊發生了什麼,寨子裡的清軍同樣也沒法肯定番賊究竟有沒有退走。

兩頭都是瞎子和聾子,就中間這支看的最通透,不弄一回有些浪費機會。

“弄什麼啊,少爺?”

楊植一邊用草原擦拭手上的血,一邊好奇的問自家少爺。

“多聽少問。”

賈六又徵詢劉德的意見,“你覺得可不可行?”

劉德想了想,點了點頭道:“我去讓他們放銃,總要搞的像一些才好。”

賈六同意。

很快,震耳的銃聲、喊殺聲便在山谷中響起,並回蕩。

“二哥,那幫清狗在打什麼?”

遠處一座山峰的半山腰上,一群正在吃幹餅的番兵好奇的望著遠處,一群打著火把的清軍一邊朝前跑,一邊朝天上放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