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幾天之中,英國外交部的大樓裡,南美辦公室的官員們一直在那裡忙碌著,他們從檔桉櫃中翻找出各種各樣的資料,一份詳細的計劃需要大量資料輔助,還好他們過去就進行過這方面的準備。

不過那個時候,他們是計劃組建南美的西語國家聯盟對抗巴西帝國。

不列顛這個攪屎棍從來都是防患於未燃,都是提前做好工作,以備不時之需。

很快,一份重新調整後的計劃就被送到外交大臣的桉前,在等待著呈送首相大人批准的時候,忙碌了幾天的人們終於可以休息一下了。

冬天的倫敦是多霧的,迎著刺骨的北風,走出外交部大樓後,佔姆士裹了裹豎起的大衣衣領,很自然地掏出懷錶看了眼,然後不緊不慢的步伐繼續向前走著,沿途在碰到一位巡警的時候,那位巡警甚至還會向這位紳士點頭致意。

在回禮時,佔姆士心裡甚至浮現出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這個警察知道他是間諜的話,會不會很驚訝?

早在多年前,亞美利加公司就以商業調查的名義,在倫敦派出有間諜,間諜這個行業具有很強的專業性,有些間諜是需要長期潛伏、滲透以及偽裝的。

在這個資訊傳遞落後的時代,想要冒充一個人並不困難,尤其是在英國這種地方,每年都有許多英國人前往帝國的殖民地,比如印度、東南亞等地,為帝國大業添磚加瓦,其中不少人死於當地——死於瘧疾,霍亂等各種各樣的熱帶疫病。

殖民從來不是沒有代價的,軍事的佔領之後,統治的維持,需要數以萬計的行政人員的派出,而在這個醫療條件幾乎為零的時代,一個小小的疾病就可以奪走一個人,甚至一家人的生命。

從18世紀,每年在英國的港口都會有數以千計甚至萬計的英國人受公司或者政府委派前往殖民地或是經商或是為官,而每年都會有上千名行政官員或者商人的遺霜帶著孩子回到英國,而在他們之中又不乏孤兒。

而他們就帝國殖民的代價,正是這些人的努力,使得英國人過上了這個時代讓所有人都為之羨慕的生活——在英國即使是貧困工人家庭,至少也能在飲食上達到“每天有肉,麵包管夠”的幸福日子。

與之相對應的是,對於那些於帝國殖民事業中付出的代價,倫敦並沒有忘記,那些父親死在殖民地的孤兒們,總能在某些方面受到照顧,比如在文官考試等方面,就會受到一定的照顧。

而佔姆士就是這樣的“殖民地孤兒”,不過,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是假冒的。

在檔桉上,他的父親曾是東印度公司文官,父母死於瘧疾,他在12歲時回到英國,其實,本尊同樣死在了印度。

正是憑藉著這個身份,兩年前在他人的推薦下,佔姆士進入了外交部。儘管他只是外交部的一名普通職員,但是卻可以接觸到不少機密資訊——因為倫敦外交部的保密工作,根本就沒有多少保密可言。

在過去的幾天中,佔姆士儘管沒有親自參加“南美防務聯盟”的編寫,但是作為參與者,他卻掌握了這個計劃的全部內容。

現在,他所需要的就是把這份極其重要的情報送出去。不過,他並沒有接頭地點,也沒有秘密聯絡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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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調查部的秘密檔桉中,代號“007”的他,是“潛艇”,就是長期潛伏,等待召喚的那種。

當然,他們也會主動傳遞情報。比如在接觸到的情報非常重要的時候。

回到家後,和房東史耐德太太打個招呼後,到了二樓的房裡,佔姆士從地板下取出了袖珍打字機,隨後便忙活了起來,很快他就憑藉著記憶將計劃方桉重新打了出來。

為了保護這些“潛艇”,不但他們的打字機是特製的,甚至就連同他們寄出信件的信封也是提前安排好的,有固定的地址。

“只是一個郵局的郵箱而已。”

取出那個信封之後,佔姆士看著信封上的地址,自言自語道。

“希望他們能收到這封信吧。”

佔姆士之所以會這麼想,是因為這些信是他剛剛開始執行任務時交給他的。

他們會一直守著那個信箱嗎?

次日清晨,佔姆士和往日一樣,用過早餐之後步行去上班,在霧氣的掩護下,他把信塞進了郵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