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僅是崇平帝臉色變了變,不遠處的高仲平以及李瓚,面容之上的神色,也有幾許訝異。

“女真不思休養生息,舔舐傷口,竟還行此計。”李瓚眉頭緊鎖,目光閃了閃,冷聲道。

高仲平冷聲道:“不過是垂死掙扎罷了。”

這位內閣次輔隨著秉政日久,身上的氣度威嚴,倒也越來越巍然如山。

崇平帝抬眸看向那蟒服少年,問道:“子鈺,女真這次動兵,意圖何在?”

賈珩道:“女真已知我大漢必然從海上與朝鮮夾攻遼東,是故,女真先發制人,準備先一步收復朝鮮,避免兩方受得夾攻。”

崇平帝點了點頭,問道:“子鈺認為,我大漢接下來有何打算?”

賈珩面色肅然,拱手道:“微臣以為,當調派江南水師以及登萊水師,協助朝鮮,對抗女真。”

崇平帝默然了下,問道:“子鈺準備離京?”

此言一出,高仲平與李瓚、施傑等軍機大臣,也都紛紛看向那蟒服少年,目帶驚異。

可以說,賈珩從倭國回來,在京城中待的攏共不足兩個月,如今又要出去急赴戎機。

不是在征戰,就是在征戰的路上。

這樣的臣子,好色一些,似乎也沒有什麼大的問題。

用後世的話說,每一次看到你,都是大風起……

大漢兩京一十三省在賈珩的肩上擔著。

賈珩道:“微臣這幾天就打點行囊,前往天津和登萊,整合水師,協助朝鮮共抗女真,還請聖上允准。”

崇平帝目光復雜地看向那少年,說道:“子鈺剛剛大婚,不在京中多待幾日?”

賈珩朗聲道:“軍情如火,片刻耽擱不得。”

崇平帝瘦松眉之下,目光灼灼地看向那少年,說道:“子鈺,此行可否一鼓作氣,滅掉女真?”

賈珩道:“平滅女真非水路並進不可,此次戰機也難說。”

天子顯然是等不及了,想要一舉拿下女真。

崇平帝目中的神采黯淡幾許,默然片刻,道:“內閣擬旨,以衛國公賈珩為討逆大將軍,執天子劍,總督河北山東諸省水陸兵馬,援朝平遼,以楚王陳欽為軍需官,兼理糧餉,支應大軍。”

李瓚面色一肅,拱手稱是。

賈珩聞聽楚王陳欽之名,心頭微微一動。

這天子顯然是在扶持楚王,適當抗衡魏王了。

天子既然對自己身子骨兒不樂觀,對諸藩的綜合考察就加快了步伐。

崇平帝叮囑說道:“子鈺,此戰謀求驅逐女真兵馬,殲滅其有生力量,如果戰機合適,就一舉派兵平滅遼東,彼時,京營以及諸邊鎮兵馬,子鈺可請旨調動。”

賈珩拱了拱手,道:“微臣遵旨。”

北靜王水溶眼眸閃了閃,拱手說道:“聖上,微臣願為子鈺的副將,隨子鈺統帥水師,前往朝鮮,平滅女真。”

賈珩抬眸看了一眼北靜王水溶,心神微動。

北靜王此言何意?想要與他並肩作戰?

崇平帝道:“子鈺以為如何?”

賈珩道:“北靜王剛剛返京,還是在京中多歇歇一些時日為宜,倒也不用如此奔波。”

北靜王水溶聞聽此言,抬起頭來,凝眸看向賈珩,說道:“衛國公,為國家大事出力,我等武勳義不容辭,何言辛勞?聖上,微臣也想觀摩一下江南水師使用紅夷大炮的戰法,以為臺灣水師與粵海水師所需,微臣不久之後,還要前往臺灣,籌建海師。”

崇平帝道:“子鈺,北靜王所言不無道理,你們正好商量籌建海師,閩粵海岸,如何制寇護海,也要拿出個章程來。”

可以說,這也符合崇平帝在兵事上謀求多方支撐的戰略。

兵事征討之權,不能一家獨大。

賈珩拱了拱手,道:“微臣遵旨。”

崇平帝點了點頭,說道:“內閣擬旨,以北靜王水溶為水師都統,襄贊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