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咸寧:她真是怕了先生了。(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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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寧宮
賈珩出了武英殿,沿著宮牆高立的宮道行走之時,仍在思量方才內閣群臣的反應。
方才之言,除卻為瀟瀟刺殺一事失敗搞得有些無語之外,原也是為魏王吸引注意力的用意。
內閣兩位閣臣都是人精,如果不分出大部分的注意力盯著他,魏梁兩藩根本就無法發動政變。
這是一個重要前提!
因為高仲平當年就是陪同崇平帝一同政變廝殺出來的心腹謀士,現在雖說位居宰輔,多用煌煌陽謀,但這些權謀政變之術也是熟知於心。
因此在瀟瀟刺殺失敗這一突然事件發生以後,他必須承擔其吸引內閣注意力的作用。
讓整件事情變得疑雲重重。
而他也從來都不打算在崇平帝駕崩之前有任何謀逆之舉,否則一開始就會答應甜妞兒的提議了。
直接與魏王合流,助其謀劃,然後輔政。
但不奉天子之詔,以女婿造岳父的反,這在法理上壓根就站不住腳。
就是存在一個他不能違背的假設,在他和甜妞兒的姦情暴露前,他必須要臉!
立牌坊!
也就是他不能違逆崇平帝經過內閣確認的“意志”,即指定楚王為儲的意志,他必須繼續扮演忠臣一角,將自己成為天子乃至以後的“先皇意志”的堅定擁護者,與天子捆綁在一起,享受崇平新政的最大政治遺產。
猶如汪、蔣二人都將“先總理”的三個字掛在嘴上,作為口頭禪。
將來他的口頭禪就是“先皇如何如何。”
而後的宣傳材料就是:“先皇在位之時,嘗撫衛王之背,唏噓感嘆,恨不得子鈺為吾子”之類。
換句話說,他的權力來源和法理人心是來自於崇平帝,否則就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是要被天下唾罵的。
不能貿然切割,這不是一個亂世英雄起四方,有槍就是草頭王的時代。
換句話說,哪怕是重開一朝,要不要以恩義綱常立基?真就禮崩樂壞,後世之人有樣學樣?那如何建立煌煌華夏天朝,從他賈珩開國之初,就得國不正?!
始作俑者,豈無後乎?
但一團平和的局勢,他就不可能壓制住內閣,必須亂起來,而且是他還能不插手的亂。
最終由他以皇權衛士的大忠臣的角色,接管整個京城局勢。
魏梁兩藩就是承擔著破壞政局穩定性的棋手,同室操戈給天子的精神意志重重一擊,最終送天子最後一程,也讓內閣的權威也徹底崩潰。
要知道任何時候,內部皇權和高層的動亂都會嚴重摧毀中樞的威信,瓦解在中下層當中對高層的神聖性濾鏡。
哪怕是現代社會的後世,也是一樣。
而他藉助此事,博取天子的最後信任,撈取最後一筆可以奠定帝王之基的政治資本。
即諸子皆不成器,衛王力挽天傾,扶保國祚,最終陳家失德,禪讓於衛王!
那麼魏梁兩藩與楚王這兩方人最好的處境,就是兩敗俱傷。
而方才讓內閣猜疑,再最終證明他是一等一的大漢忠臣,這種大忠似奸的前後反差正是他所需要的。
說白了,就是要漸漸收攬文臣之心。
此刻的大漢,真不是兩晉南北朝以及五代…如桓溫、朱溫等亂臣賊子篡奪權位的時候了,經過宋明幾百年的文官政治洗禮,文官集團根深蒂固,縱然是篡位也要非常講究吃相。
這個戲碼根本少不了。
哪有一上去就直接,我提議,由我來當皇帝?
王莽、曹操也沒有這麼幹的。
搞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那一套的,那是董卓!
賈珩壓下心頭的紛亂思緒,官靴踏過皚皚積雪,響起嘎吱嘎吱的響聲,已是崇平十九年的臘月時節。
殿前的三層青石玉階上,硃紅樑柱之旁,一隊隊身著飛魚服的錦衣府衛與黑色無翼山字冠的內衛,立身在廊簷上,執刀警戒。
賈珩行至近前,濃眉之下,清冷而銳利的目光掠過一眾錦衣府衛。
“來人止步。”錦衣府衛向賈珩喝問了一聲,旋即,面色一肅,拱手說道:“卑職見過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