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樣,曲朗與劉積賢二人執掌錦衣,京城地面上出了這樣大的事情,他們卻渾然不知,這就是有失察之罪。

賈珩默然片刻,沉聲說道:“將二人暫且看管起來。”

“是。”

幾人起得身來,將曲朗與劉積賢帶走。

而賈珩說話之間,看向仇良,問道:“最近可查出陳淵逆黨的蹤跡?”

仇良這次表面上也老實了許多,開口說道:“回都督,卑職已經派人在京中搜捕,還未有訊息?”

賈珩冷笑一聲,道:“本王看你是把心思全部用在傾軋同僚上了。”

仇良面色倏變,兩道臥蠶粗眉之下的眸中,就有幾許惶懼之色。

這話不可謂不重。

賈珩沉聲道:“本王這就進宮面聖。”

仇良聞言,心頭就是一懼,難道這位衛王是要在天子那裡參劾他一本?

賈珩而後也不多言,看了一眼陳瀟。

陳瀟點了點頭,道:“你先去,我在府衛中梳理一番。”

賈珩也不多言,就在幾個錦衣府衛的扈從下,向著宮苑而去。

此刻,正值半晌午時分,神京城的大街上已經見著不少行人,在街道上隨處可見。

賈珩與一眾騎士策馬奔騰,向著巍峨高立的宮苑疾馳而去。

此刻,坤寧宮——

隔著一扇雕花軒窗窗欞,冬日溫煦日光照耀在軟榻的小几上,只見幾個茶壺,熱氣嫋嫋。

崇平帝眼眶之上纏繞著布條,那淡如金紙的面頰凹陷幾許,鬢角已現斑白之態。

不遠處的一方鋪就著錦褥的繡墩上,一襲硃紅衣裙,雲髻巍峨的宋皇后,正在拿著一封奏疏幫著崇平帝唸誦著。

崇平帝容色微頓,目光微動,低聲說道:“戶部今年秋糧徵收與去年大致持平。”

隨著進入冬月,戶部徵收的秋糧,已盡數顆粒歸倉,登記造冊。

宋皇后秀眉之下,美眸目光瑩瑩而閃,柔聲道:“陛下,別操持這些了,勞心勞神的,最近還是多歇息才是。”

崇平帝嘆了一口氣,道:“這麼多年都是這般過來的,突然一下子放鬆下來,還有些不習慣。”

宋皇后玉容滿是恬然,柔聲道:“臣妾也看那三國話本了,那諸葛孔明,為蜀漢嘔心瀝血,事必躬親,未及六十就積勞成疾,陛下這些年為江山社稷操勞太多。”

崇平帝道:“朕何嘗不知?”

說著,道:“將三國話本後幾十回目,給朕念念。”

宋皇后雪膚玉顏上現出關切之色,輕聲說道:“陛下,今個兒不少費心神,還是多多歇歇才是。”

崇平帝面色微頓,柔聲道:“朕一時也有些無聊。”

可以說,對於一個失明的人而言,獲取外界資訊的渠道被斬斷,的確相當不適應。

就在帝后兩人敘話之時,一個年輕內監進入殿中,說道:“陛下,衛郡王遞上了牌子,想要求見陛下。”

如果不加上一個郡王,極容易與魏王混淆。

崇平帝詫異了下,沙啞著聲音,說道:“宣。”

子鈺這個時候入宮,做什麼?難道是看咸寧,也是,咸寧和嬋月她們都在宮中。

那年輕內監面色一肅,轉身去喚著賈珩。

不大一會兒,賈珩進入宮中,一路小跑,來到坤寧宮中。

“微臣見過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賈珩行至近前,朝著那中年帝王行了一禮,拱手說道。

中年帝王聞聽此言,那帶著幾許沙啞的聲音中,分明帶著幾許寬慰,說道:“子鈺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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