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又是大漢衛郡王力挽狂瀾,想起以往的種種猜忌,不少面皮薄的清流文臣,愧疚莫名。

賈珩朗聲說道:“娘娘,聖上自御極以來,於國事兢兢業業,夙興夜寐,以致憂勞成疾,於大漢國社和黎民俯仰無愧,聖命既認楚王為東宮,微臣自當遵命行事,還請娘娘不要為難於臣。”

宋皇后目光緊盯著那少年,厲聲道:“賈子鈺,你真的要逼迫本宮?”

賈珩揚起頭來,不甘示弱地看向宋皇后,高聲說道:“娘娘,天下滿朝文武人心所向,微臣有何逼迫之處?”

起碼這是崇平帝的意志決定,至於楚王即位之後,是否失德,那是另外一個層面的問題,起碼他作為帝婿,完全遵從了崇平帝的旨意。

這一點兒在外人眼中,無可指摘。

宋皇后氣得俏臉煞白,秀麗柳眉倒豎而起,那雙晶然明澈的美眸戾氣叢生。

賈珩沒有繼續再與宋皇后爭執,而是轉眸看向李瓚,問道:“李閣老,聖上現在何處?”

李瓚說道:“聖上已經移駕含元殿內書房。”

就在這時,一個面白無鬚的年輕內監,忽而從遠處跑來,說道:“閣老,陛下彌留,急召內閣軍機至書房敘話。”

此言一出,原本正在殿前對峙的眾人,心頭都是一驚。

聖上這是要駕崩了?

事實之上,在經過這一番折騰下來,崇平帝這會兒已經到了心力憔悴之時,待到再行移駕內書房以後,就陷入了意識昏昏沉沉之間,沒有多大一會兒,就開始進入彌留之際。

李瓚面色凝重幾許,目光微頓,說道:“高閣老,我等即刻去內書房。”

這一刻,崇平帝將要駕崩,他們這些內閣閣臣,需要跪受遺詔。

而這會兒,高仲平、呂絳幾人也隨著李瓚一同前往偏殿內書房,而其他臣僚則是凝眸看向幾人。

賈珩這會兒,也起身向著一旁的偏殿內書房行去。

嗯,他也是軍機。

而宋皇后這會兒原本在心頭蓄積的憤怒,在這一刻也徹底放鬆下來,晶然瑩瑩的美眸中現出一抹茫然。

畢竟,與崇平帝是多年的夫妻感情,在崇平帝駕崩辭世的一瞬間,這位麗人心頭就有幾許慼慼然。

或者說,麗人心頭的良知與感情雙相交織在一起,百感交集。

含元殿,內書房之中——

一眾內閣群臣在說話之間,掀開垂掛在門扉上的棉褥簾子,快步進入內書房之中,目光閃爍了下,凝眸看向躺在鋪就著毛毯的軟榻上的崇平帝,心神莫名。

戴權在崇平帝近前,白淨、儒雅的麵皮上現出悲愴之色,附耳道:“陛下,內閣幾位閣臣來了。”

“子鈺呢。”此刻的崇平帝躺在鋪就著一方軟褥的床榻上,身上蓋著一條刺繡和福字牡丹的被褥,其人周身散發著一股代表死亡的慘敗氣息。

“聖上,微臣在。”賈珩行至近前,面色微頓,拱手道。

崇平帝聲音中似帶著幾許迴光返照的中氣十足,道:“子鈺……你來了?”

賈珩快步近前,“噗通”一聲跪下,說道:“聖上,微臣在。”

崇平帝似是緩了一口氣,醞釀片刻,聲音就變得無比沙啞,喚了一聲,說道:“子鈺,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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