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六十五章 皆成刀下之鬼!(月初,求月票!)(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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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郝宅——
眾人圍攏著一張漆木餐桌用罷午飯,郝繼儒邀請在場諸同僚前往會客之廳,重又落座品茗。
郝繼儒目光逡巡過在場一眾官員,道:“諸位,衛王其人當年在江南督問新政之時,就對我江南官場抱有敵意,這二年,新政大舉,江南府縣官員為邀寵於上,對我江南百姓多有搜刮苛斂之舉。”
在場眾人都是南京官場有頭有臉的人物,家中家資頗豐,自是對郝繼儒之言深有體會。
所謂,大漢國庫的糧秣,在生產力沒有大發展的情況下,不會無緣無故的增加。
每年歲增兩千萬石,這清丈而來的田畝,侵害的都是江南士紳的利益。
吏部侍郎付希業道:“是啊,郝太傅,朝廷近些年連年用兵,揮霍無度,百姓民不聊生,而衛王最近又讓工部侈興土木,整修官道,聽說要將全天下官道都用那石泥重新澆築一遍,如此勞民傷財,長此以往,國庫勢必空虛,難免又要加賦於百姓。”
吳鶴飛手捻頜下鬍鬚,說道:“江南自古富足,最終這賦稅六成要加在南人身上。”
解嶽在一旁聽著,放在手裡的青花瓷茶盅,就想起身離開。
衛王如今勢大難制,又手握南北重兵,錦衣爪牙,兩江官場無兵無將,又如何是對手?
郭超起得身來,面上正義凜然,高聲道:“太傅,衛王先前止一次揚言對我南方官員的不以為然,如其當國秉政,只怕仇視之意有增無減。”
解嶽愈發覺得是非之地,不可久留,起得身來,說道:“郝老先生,老朽不勝酒力,就不在此多作盤桓了,還望郝老先生海涵。”
郝繼儒見此,心頭一驚,說道:“解少師,怎麼不多坐一會兒?”
作為南省官員當中少有知武事的重臣,解嶽如果在場落座,郝繼儒認為更能籠聚江南士紳的人心。
然而解嶽只是在隨行老僕的攙扶下,出得郝家大院。
譚節也起得身來,面色凝重如鐵,拱手道:“郝老先生,下官衙門當中還有事,還需回去。”
郝繼儒張了張嘴,心頭不由一陣氣悶,但也無可奈何。
只得吩咐著大兒子郝懷禎相送譚節離去。
待解嶽和譚節離去,廳堂之中的氣氛一下子暫且沉悶下來。
南京六部當中,兵部和戶部,一掌兵將,一掌錢糧,如今兩位南省重臣都擺出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在場之人拿什麼去對付衛王?
其實,這就是青史之上,為何權臣秉國,地方封疆大吏很少造反的緣故。
因為一來中樞權柄頗重,二來都在互相觀望。
何況郝繼儒可以倚老賣老,發幾句牢騷,賈珩未必會直接給郝繼儒一般見識,但一旦搞串聯,那性質就變了。
不說其他,江南大營的兵將,乃至江南水師兵馬,現在都還掌握在賈珩的親信手中。
凡有異動,斧鉞加身,雞犬不留,他們如之奈何?
關鍵還是賈珩並未篡位,只是暫且切香腸。
郝繼儒沉聲問道:“諸位,衛王如今把持朝政,我等難道就只能仰其鼻息,敢怒而不敢言嗎?”
鄺春眉頭緊皺,勸說說道:“衛王如今勢大難制,郝太傅,實在不可與之為敵,以免招禍上門。”
郝繼儒義正言辭道:“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我等善養浩然正氣,奸佞宵小,如何敢近前造次?”
“郝大傅說的好,我等讀書人,習學孔孟之道,飽讀聖賢文章,豈懼一個武夫外戚?”郭超慨然說道。
郝繼儒道:“正是此理,不過最近聽說那賈家的黨羽,李守中要前來金陵,你我要給這等助紂為虐的倀鬼一個下馬威。”
“郝太傅說的是,這李守中也分屬清流,賢名在外,不想竟忠奸不分,為衛王甘當守戶之犬,實在令人不齒。”吏部侍郎吳鶴飛開口道。
郝繼儒道:“李守中在安徽擔任巡撫之時,就以廣行新政為由,對治下百姓盤剝尤重,如今擔任兩江總督,只怕更為變本加厲。”
在場諸官員,紛紛點頭應是。
眾人聚在一起,又罵了一會兒賈珩,及至天色將晚,才散了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