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聞言,心頭不由一驚。

徐光啟?其人乃是平行時空的大明,崇禎朝的名臣,可謂科教興國的典範。

原本以為此世不會有此人,未曾想……難道是同名同姓?

宋璟善於察言觀色,捕捉到賈珩臉上神色的變化,問道:“子鈺難道識得此人?”

賈珩點了點頭,道:“久聞此人大名,可謂博學中西,怎麼會到河南去?”

按照歷史記載,徐光啟應該是松江府上海人,按說不應到河南去才是,不過其人作為平行時空大明蕃薯的推廣大臣,或許是這個緣由?

宋瑄道:“徐光啟原是松江府上海縣的名流賢達,前不久至河南觀摩新政成效,見番薯高產豐收,又檢視了下位於開封的黃河大堤,細勘地理,辨其虛實。”

賈珩道:“你代為書信一封,寄送至開封府,就說我延請徐光啟前往神京工部任職,我以工部侍郎之位空缺相待。”

以徐光啟開啟科技之路,招募習學科技之蒙童,拉開科教興國的序幕,改革儒學。

宋瑄道:“等用罷飯,我就給他書信一封。”

而後,眾人開始用飯。

而後,用罷飯之後,返回一側的偏廂,重又在椅子上落座下來。

賈珩將茶盅輕輕放在一側小几上,可見茶盅之內熱氣嫋嫋,香氣四溢。

賈珩道:“內務府事務冗雜,以後隨著明年新政大舉,事務日增,岳丈大人還要多費一些心思才是。”

宋璟道:“子鈺放心,內務府這邊兒一定不會出什麼紕漏才是。”

賈珩點了點頭,然後看向宋瑄,問道:“我聽手下之人說,京兆府衙門近來派出衙役整飭神京城治安?”

宋瑄道:“舉京兆府衙門的衙役之力,難免力有未逮,如是有錦衣府的探事和密諜配合行事,當會事半功倍一些。”

賈珩應允道:“我會讓錦衣府從中幫忙,探查不法宵小,還神京城一片朗朗乾坤。”

距離當年以五城兵馬司剷除三河幫匪患已經過去好幾年,神京城中的三教九流的底層難免又有了一些新的變化。

宋璟敘說道:“子鈺,先前光宗皇帝之子被廢,雖經過一番撥亂反正,使洛兒榮登大寶,但如今朝堂之上對新君繼立有非議的文臣,仍然不乏其人。”

賈珩默然片刻,道:“這些只能隨著世移時遷,潛移默化,至於膽敢毀謗朝廷,無事生非的官僚,朝廷當嚴懲不貸。”

他不是沒有想過祭起屠刀,羅織冤獄,但剛剛輔政,手下臣僚不多,此外尚且缺乏一個藉口。

李許兩人的逆案,神京朝堂上的反對勢力幾乎被清洗一空,以至於他需要聯絡宋家外戚,乃至重新拉攏齊昆、趙翼、柳政等人。

現在朝堂之上,六部尚書當中,吏部尚書姚輿以及翰林、都察兩院等一干清流,現在對他更多是貌恭而心不服。

先前李瓚謀反,立了陳澤,彼等都是上表擁立八皇子陳澤,那叫一個絲滑。

但正如內閣首輔齊昆謹奉詔一般,彼等明面上奉得是馮太后的懿旨,也讓人拿不出什麼把柄。

他不可能都一網打盡,這根本不現實,那樣整個官僚機構都是癱瘓的。

細數六部當中,戶部尚書齊昆,禮部尚書柳政,兵部尚書施傑,工部尚書趙翼,至於刑部尚書已經出缺兒。

原刑部尚書趙默因為其母去世,已經在去年辭去官職,前往老家浙江丁憂。

朝堂上因為牽連李許一案被下獄的官員,主要是李瓚和許廬的鐵桿嫡系,有兵部右侍郎鄒靖,右副都御史張治,京兆尹饒以周,以及都察院的諸御史。

嚴格來說,這些都是忠於陳漢社稷的剛直之臣,在先前的廢立政變中積極活躍。

反而如周廷機等一些識時務、通權變的浙黨中人,在過去政變當中並未受得太多牽連。

李瓚所代表的楚黨以及許廬,恰恰是當年在崇平一朝幫著賈珩說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