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面色微頓,低聲說道:“內務府先前就曾派人運輸貨物,出海貿易,此事應該有專人負責。”

甄應嘉容色微頓,輕聲道:“地方金礦和銅礦。”

眾人說話之間,落座在一張桌子之畔,凝眸看向甄應嘉,溫聲說道:“天色不早了,先用飯吧。”

甄應嘉容色微頓,劍眉挑了挑,目光閃爍了下,溫聲說道:“子鈺,先一同用飯。”

眾人說話之間,來到一方漆木几案之畔,圍坐下來,一旁的嬤嬤近前,端上各式菜餚,一時間,香氣四溢,讓人垂涎欲滴。

甄應嘉點了點頭,朗聲道:“子鈺,近年以來,江南田畝清丈為朝廷增稅,但內閣方面又是幾經催促,江南一些士紳頗多怨言,如今遼東平復,是否可酌免江南部分地區的田賦。”

賈珩道:“此事,還當交由內閣並諸廷臣商議。”

甄應嘉蒼老瘦松眉挑了挑,目光閃爍了下,點了點頭道:“應該的。”

賈珩道:“世伯如今已經貴為國丈,身份今非昔比,縱為大漢社稷而計,也不可聽信了江南這些士紳的謠言。”

甄韶想了想,開口道:“子鈺,最近京中的輿論,子鈺可曾聽到?”

賈珩面上故作不解,凝眸看向不遠處的甄韶,道:“未知是何輿論?”

甄韶默然片刻,說道:“京中諸御史彈劾子鈺封王之事,最近京中頗多非議之聲,疑子鈺心有異志?”

這會兒,甄蘭也轉眸看向賈珩,修麗雙眉蹙了蹙,那雙狹長、清冽的熠熠妙目之中,不由現出一抹關切之色。

賈珩道:“當日,含元殿上,當著憲宗皇帝的面,賈某已將話說得清楚,彼等當時不敢旗幟鮮明站出來反對於我,事後卻上疏彈劾,行暗箭傷人之舉,實在讓人不恥。”

甄韶有心想說,當時正值東宮繼位,為體面而計,諸御史言官皆被內閣首輔拖拽而走,如何沒有反對之言?

賈珩端起茶盅,輕輕呷了一口,說道:“暫且不予理會。”

甄韶聞聽此言,點了點頭,也不多說其他。

甄應嘉道:“太后擁新帝垂簾聽政,外無倚靠,子鈺當好好輔佐才是。”

賈珩面容肅然無比,低聲說道:“新帝年幼,朝野大政尚需內閣軍機諸臣,共同綢繆。”

他的確會好好輔佐,本來就是他的女人和孩子。

甄韶眉頭挑了挑,沉靜目光氤氳浮起一抹擔憂之色,朗聲說道:“子鈺,先前璘兒和珏兒,因為新皇遇刺一案,而得牽累,子鈺,宮中現在宿衛宮禁,難免孤掌難鳴。”

賈珩點了點頭,朗聲道:“宮中禁衛如今皆是揀選京營驍銳之士,兩位世兄先前在金陵城,主要從事緝捕盜賊諸事,不如前往五城兵馬司或者京兆府為官。”

這顯然是甄家想要拿回兵權,故而,以此向他提出要求。

但宮城的禁衛兵權,他肯定是要抓在手中,否則,哪天進宮議事,被前後相堵在宮道上,被人剁為肉泥。

一股何進的即視感。

甄韶問道:“那珏兒和璘兒去往五城兵馬司和京兆府?”

賈珩點了點頭,敘道:“五城兵馬司尚缺一副指揮,甄家世兄可以前往五城兵馬司實領其職。”

他如果想要壓制文官集團,就不能不利用甄家外戚的力量,或者說,不能和甄家人的關係太過惡劣。

當然,也不可能惡劣,他四個女人都是甄家的女兒。

……

……

賈珩在甄家用罷飯菜,倒也不多做盤桓,護送著甄蘭和甄溪兩姐妹,一同返回寧國府。

寧國府,書房之中——

賈珩端起一杯茶盅,輕輕喝了一杯茶,目光溫煦,心神莫名。

甄蘭這會兒放下手中的茶盅,聲音嬌俏幾許,道:“王爺,今天父親說,京中的科道言官都在上疏彈劾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