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良粗獷面容現出一抹莫名之色,看向那眉眼之間煞氣隱隱的楚王,說道:“那微臣告退。”

說話,也不說其他,輕手輕腳出了內書房。

“砰~”

楚王一下子砸在御案之上,一時之間,紅棗色漆木案几上,可見筆架懸掛著的一根根毛筆和硯臺齊飛,原本堆疊成一摞的奏疏也散亂開來,從書案上跌將下來。

桑耀面色倏變,心頭就是一凜。

楚王目光陰沉莫名,沉靜、陰鷙的面容宛如冰霜厚覆,沉聲道:“桑耀,讓內衛暗中查察,是否真如仇良所言,那孀居寡婦的李氏,誕下了一對兒龍鳳胎。”

不可能,皇后從來心高氣傲,壓根不可能,再說他那一對兒龍鳳胎,也是比較像他的。

桑耀連忙拱手應了一聲,也不多說,向著遠處而去。

待桑耀離開,楚王那張白淨如玉的面容,頓時現出洶湧的冷厲之色。

仇良多半是在用著離間之計,想要以此讓他猜忌賈子鈺。

事實上,任何一個男人也無法接受,自己被戴了綠帽子的事實,第一時間是不願意承認。

而另一邊兒,仇良大步出了宮苑,面色煞氣騰騰,沿著青簷黛瓦的硃紅宮牆宮道,大步向著宮外行去。

楚王那張白淨無暇的面容之上,就可見陰雲翻湧,戾氣籠罩,旋即坐將下來,心頭生出一股難以言說的憤怒。

此事未得查證之前,萬萬不可貿然行事。

否則一旦相詢,不管真假,他身為九五至尊的顏面都將受得折辱。

此刻,就在楚王心頭盤桓不停,焦急地等待著內衛的反饋,一直到傍晚時分,暮色沉沉,掌燈時分。

殿中燈火橘黃,彤彤而照,如水一般暈開,照耀在水光澄瑩的地板上,可見燈火晶瑩靡靡。

而就在離含元殿內書房不遠的一座殿宇上,可見蒼龍屋脊蜿蜒起伏,一片片瓦片覆在宮殿上,白蓮聖母此刻頭戴一頂青色斗笠,身穿一襲青色袍服,此刻,沿著屋脊輕身潛行。

就這樣,時近傍晚時分,暮雨瀟瀟,遼闊無垠的天地之間,可見一片蒼茫灰暗,整個雄偉、壯麗的宮苑籠罩在一片煙雨朦朧當中。

楚王這會兒酒意也醒了幾分,此刻聽到廊簷上涓涓而流的雨珠,一滴滴拍打在廊簷上的青磚上,就有幾許“噼裡啪啦”之聲響起,心頭難免更添了幾許煩躁之意。

楚王劍眉之下,眸光深深,心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戾氣。

應該不是皇后,此事要麼是一個巧合,要麼就是仇良其心可誅,為了離間君臣,無所不用其極。

仇良該殺!該殺!!!

可萬一是真的,子鈺難道真的和梓潼有染?不可能,梓潼她向來眼高於頂……

讓他想想,他當初是怎麼懷上的這個孩子。

好像自從長子在江南身死於刺客之手以後,他就沒有怎麼碰過皇后,那一次是在他喝醉酒……

念及此處,楚王心頭的疑點正在逐漸放大,在一瞬間,狐疑的種子生根發芽,荊棘藤蔓一下子纏繞了楚王的內心。

否則,如何解釋都是龍鳳胎?

難道都是賈子鈺的種?不是沒有可能啊,否則怎麼會都是稀有的龍鳳胎?

以往還能說是宗室血脈,那賈珠的遺孀李氏,從何而來的宗室血脈?

真是豈有此理!

欺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