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如此。”陳煒冷冷乜了賈珩一眼,沉聲說道。

賈珩也懶得理梁王陳煒,沒有多說其他,著人喚過陳瀟,然後去往外間,尋錦衣府衛佈置安保諸事。

等賈珩離了府中,陳瀟在一旁低聲說道:“水裕領江南水師返回了崇明沙,董遷已經到了杭州,現在錦衣千戶所等你。”

賈珩道:“我這就過去。”

這次水戰過後,軍機處以及兵部封賞下來,董遷以及身在江南水師的賈家小將,無疑還能再往上升遷一番。

隨著時間過去,他基本不虛全盛之時的寧榮代字輩對京營的掌控,當然還少了一些時間積澱的底蘊。

陳瀟晶瑩玉容上現出好奇之色,問道:“對了,你那天和師姐說什麼了,我臨出發蘇州府之前,覺得她怪怪的。”

賈珩道:“沒說什麼吧,說的什麼,我都忘了。”

不過是換一種委婉表達,沒人要的老仙女註定孤獨終老,然後老仙女就有些破防了?

陳瀟目光狐疑地看向賈珩,說道:“伱先前是不是欺負她了?”

如果是以往,陳瀟自然不擔心,畢竟以顧若清的身手,賈珩也不可能這般膽大妄為,但經過宋皇后一事之後,陳瀟就不是這般確定。

“我欺負她,她會善罷甘休?”賈珩道:“就是說了兩句話,別的也沒什麼。”

陳瀟凝了凝秀眉,明眸閃了閃,驅散心頭的狐疑,輕哼一聲,說道:“倒也是。”

賈珩翻身上馬,對著一旁並轡而行的少女,問道:“京中提醒的飛鴿傳書和快馬都赴京了吧?”

陳瀟清聲道:“已經遞送過去了,不過能起多少作用,就不好說了。”

賈珩看向遠處廊簷上的積雪,沉吟了下,說道:“宮中心思縝密,南省皇后遇刺,也不會沒有防備。”

天子不是傻子,陳淵既然再次向宋皇后下毒手,天子肯定會對應提升宮中的警戒等級。

但許多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賈珩道:“等宋老太公這邊兒出了殯,咱們回金陵一趟。”

快過年了,他也要去見見晉陽母子兩個,真是聚少離多的。

兩人說話間,來到位於杭州府的錦衣府千戶所,錦衣府在陳漢的大江南北,凡重要府城都設定了千戶所,百戶所。

可以說,錦衣府是一個龐大的密諜體系,滲透到大漢天下的許多角落,所以,文臣雖賈珩掌握錦衣府職事才會如此忌憚。

如果只是軍機大臣以及京營節度使,那就是一個簡單的武將,在太平無事的年代,沒有直接掌控事權,很容易落入文官政治,一劍無血的鬥爭境地。

而文臣那時候就可以用自己擅長的方式,從各個方面鉗制賈珩,進而使賈珩漸漸淡出權力核心。

再想如整治河務,鹽務那樣,以密諜鬥文官,就不大容易。

此刻,杭州府千戶所曹符,領著一眾錦衣將校,迎出了衙堂,向那蟒服少年見禮。

而原本和錦衣府府衛敘話的董遷,也起身,向賈珩抱拳行禮。

賈珩伸手虛扶著,聲音溫和說道:“曹千戶快請起。”

到了他這個地步,有時候也需要展示一部分親和力。

曹符連忙道了一聲謝,神情恭敬地將賈珩迎入官署之中。

賈珩落座在一方長條帥案之後,看向下方的一眾錦衣府衛將校以及董遷。

賈珩神情肅然,目光掠向在座眾人,說道:“近來宋老太公出殯辦喪事,錦衣府要查察城中奸人,以防彼等暗中滋事。”

曹符連忙說道:“都督,這幾天弟兄們都日夜盯著呢,晚上都不敢閤眼,唯恐出了差池。”

賈珩打量著曹符,問道:“城中近來有什麼風吹草動?”

曹符小心翼翼說道:“眼下倒是沒有什麼異動,卑職已經派了各路探事,謹防賊人密謀作亂,不過府中探事較少,還望錦衣府方面再撥付一些人手。”

賈珩放下手中的茶盅,說道:“此事,錦衣府也會派專人負責,杭州千戶所需得聽令行事。”

這個曹符先將人手短缺的話扔出去,就是為了一旦出了紕漏,就可用此言推脫。

曹符聞言,心頭暗鬆了一口氣,拱手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