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

玄武街西南街巷中,一座懸掛著“袁府”的宅院內,此刻花廳中人頭攢動,濟濟一堂。

南京禮部尚書袁圖落座在主位,下方一張張梨花椅子上,皆是南京六部的諸官。

“這衛國公身為錦衣都督,連皇后娘娘都保護不好,讓宵小之輩驚擾鳳駕,有何顏面再行執掌錦衣大權?”都察院右副都御史魯進義手捻鬍鬚,冷笑說道。

南京吏科都給事中項廷松,也在一旁附和說道:“衛國公如今入值軍機,專擅兵事,一手領京營,一手管領錦衣府,長此以往,於社稷是禍非福。”

“項兄所言不差,衛國公既於兵事一道百戰百勝,那就專知兵事,再掌錦衣府衛就不該了。”另外一位南京六部工科給事中林瑞成道。

“而且彼等也精力不濟,也難免有顧此失彼之過,從當初楚王遇刺,再到如今的皇后遇刺,皆可看出,錦衣府不該再由其兼領。”禮部侍郎付希業面色幽冷,冷聲說道。

其他如吏部侍郎吳鶴飛,應元魯等官員也紛紛點頭。

主要是先前賈珩倡言四條新政,又幫著兩江總督衙門推行新政,切切實實損害了在場諸官員的利益。

袁圖義正言辭說道:“我等不可容其文過飾非,正是上疏直言,為朝廷去積患之時。”

“老大人說的是。”在場眾官員紛紛應和道。

這種事就是得有人帶頭兒,現在拿捏了賈珩的“錯漏”,正是群起而攻之時。

而在眾人附和之聲不絕於耳時,不遠處安然落座的南京戶部侍郎沈邡,見著這一幕,卻不由暗暗搖頭。

這些人想要以此彈倒賈珩小兒,只怕還差上一些火候。

聽說皇后娘娘遇刺,最終只是虛驚一場,如此,再想以此扳倒賈珩小兒,就不大容易了,頂多讓那小兒臉上無光。

不過,讓這些人彈劾一番也好,殺殺賈珩小兒的囂張氣焰。

……

……

金陵,寧國府

黛玉立身在窗扉之前,推開窗扉,眺望向後花園中的草木,少女眉眼彎彎,星眸顫了顫,粉唇輕啟,柔聲說道:“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此刻,樹枝之上掛滿了雪花,愈發襯得瓊枝玉樹,妍麗嬌俏,江南的雪不像北方,更有幾許小家碧玉的俏麗妍態。

“姑娘,這邊兒有風,彆著涼了。”紫鵑將身上的狐裘大氅,輕輕披在黛玉的肩頭。

黛玉轉過身來,少女已經及笄之齡,五官相貌漸漸張開,眉梢眼角流溢著青春靚麗以及柔弱嬌俏,似乎頗為驚豔,柔聲問道:“今天什麼時候了?”

“臘月十二了。”紫鵑柔聲道。

“快過年了呢。”黛玉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珩大哥還沒回來呢。”

自與賈珩分別之後,黛玉就度日如年,如果戀愛腦的黛玉在後世,大概要說自己,大抵談的就是喪偶式戀愛。

紫鵑扶著黛玉來到裡廂,柔聲道:“姑娘,大爺這會兒應該在打仗呢。”

“聽說皇后娘娘被歹人刺殺,咸寧公主還有嬋月姐姐她們都過去了。”黛玉玉容滿是幽麗,幽幽說道。

她也有些想過去蘇州那邊兒,但前些時日,她們沒有喚上她,或許皇后娘娘遇刺,與她也沒有什麼關係才是。

紫鵑輕聲說道:“應該沒什麼事兒。”

這會兒,襲人緩步進入屋內,豐潤如霞的臉蛋兒笑意淺淺,說道:“姑娘,聽三姑娘說,好像是沒什麼大事,皇后娘娘有驚無險,姑娘,喝口酥酪茶,暖暖身子。”

黛玉來到書案旁,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茶,笑道:“三妹妹還說了什麼?”

其實,黛玉倒不怎麼討厭襲人,比如原著中拿襲人打趣為嫂子,但奈何襲人後來還是傾向寶釵。

不過,在這一刻,兩人的人生軌跡早已發生了不同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