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皇后道:“念雲,外面下雪了?”

“娘娘,外面下了一場雪,就是不怎麼大,今早兒,我路過花園,看見有幾棵紅梅樹開了。”念雲年歲其實也就十六七歲,輕笑嫣然,柔聲說道。

宋皇后白膩玉容上泛起淺淺紅暈,柔聲說道:“一會兒給本宮折兩枝來,放在瓶中插著。”

念雲應了一聲。

宋皇后不知為何,心底有些異樣,輕聲問道:“衛國公去了何處?”

念雲道:“奴婢也沒有見到衛國公,許是去忙了吧,不過周圍倒是不少錦衣府衛,都保護著娘娘呢。”

宋皇后抿了抿粉唇,輕聲問道:“可曾見到梁王?”

念雲道:“梁王殿下一早兒過來問了娘娘安,但娘娘正在歇息,然後就走了。”

宋皇后點了點頭,也沒有說其他,道:“去將一些書本拿來,本宮看看。”

麗人這會兒也有些百無聊賴,連個說話解悶兒的都沒有。

念雲輕輕應了一聲,然後去書架拿著一本書,然後遞將過去。

“去將後院的那枝梅花折來。”宋皇后拿過話本,開始翻閱起來。

不大一會兒,外間廊簷下忽而傳來少年的聲音,“賈珩求見皇后娘娘。”

因為宋皇后剛剛經歷過刺殺,實在信不過其他嬤嬤,而太湖船上的一眾嬤嬤還未過來,因此,此刻的宋皇后只有念雲在身邊兒伺候,至於夏守忠則在後院做起了粗使丫鬟的事兒,幫著熬藥、打水之類。

賈珩倒是想從其他官宦人家的嬤嬤和丫鬟調撥就近伺候宋皇后,但剛剛經歷刺殺,又唯恐不可靠,想了想,頂多一天,太湖船上的宮中女官和嬤嬤就會抵達蘇州府。

賈珩見裡廂沒有動靜,心頭微驚,跨過門檻,進入廳堂之中,然後轉入左廂,朝著屏風背後喚道:“娘娘。”

這時,宋皇后在裡廂的床榻上坐著正在看書,聞言,道:“是子鈺?”

賈珩繞過屏風,看向裡廂的麗人,問道:“過來看看娘娘,娘娘在看書?”

麗人今日將秀髮簡單梳起了雲髻,粉鬢雲鬟,品貌秀麗,只是因在病榻坐著,臉頰肌膚未施鉛華,但柳眉鳳眼,桃腮星眸,氣色豐潤、明麗,不減往日嫵媚。

“閒來無事,翻翻書冊。”宋皇后見到那蟒服少年,不知為何芳心深處忽而湧起一絲歡喜,柔糯、酥軟的聲音都隱約有了幾許明媚。

“你沒有去處置公務?”宋皇后柳葉秀眉之下,美眸眸光盈盈地看向那少年,問道。

賈珩打量著那豐腴、雍麗的玉人,輕聲說道:“昨個兒去見了江蘇巡撫,今個兒倒沒有什麼公務,就過來看看…甜妞兒。”

最後三個字,稱呼自然輕微了許多,唯恐隔牆有耳。

宋皇后:“……”

恬妞兒?你還真是喚上癮了。

麗人鳳眸嗔惱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臉頰不自覺浮起淺淺紅暈,輕斥道:“放肆,本宮和你說過,不許再喊了。”

賈珩道:“那以後不喊甜妞兒就是。”

宋皇后美眸剜了一眼賈珩,板著那張冰肌玉膚的雪膩臉蛋兒,清斥道:“讓人聽見了,仔細伱的身家性命!”

先前種種,不過是一場幻夢,如今夢醒了,不能一錯再錯了。

賈珩目光平靜如水,輕聲說道:“如是能喊一輩子甜妞兒,縱是搭上身家性命,又能如何?”

當然,這種話嘛…聽聽就好。

麗人聞言,芳心劇震,對上那道清澈灼然的目光,只覺面紅耳赤,抿了抿粉唇,掌中那方帕子攥緊幾分,岔開話題問道:“杭州府那邊兒怎麼樣?”

真真是瘋話,什麼一輩子,簡直荒唐透頂。

可麗人鳳眸密佈羞惱之時,芳心深處卻難免生出一抹自得。

她雖然不再是芳華妙齡,但還是……風華絕代的。

賈珩也沒有繼續說,正色說道:“昨個兒已經向杭州府傳遞了訊息,宋家那邊兒知道娘娘遇刺應該都急壞了,昨天也是去報個平安。”

麗人螓首點了點,定了定心神,問道:“也是應該的,你接下來也準備去金陵?”

賈珩道:“看情況,也不一定。”

他還想去見過晉陽和孩子,不過咸寧和嬋月應該從金陵過來了。

宋皇后道:“再有半個月就過年了,本宮想要回杭州府,與父親他們一塊兒過年,你覺得陳淵還會刺殺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