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在董遷等一眾軍將的陪同下,視察安慶府城的城防以及營盤駐守情況,而後幾天就是對整個安慶府城的軍中人事進行梳理,對軍務進行整飭。

以大漢近些年威震天下的名將衛國公坐鎮安慶府城,整飭軍屯事務,軍心所向,將校畏懼,倒也沒有引起什麼大的騷亂。

而時間飛快,這一日,賈珩正在在軍營內,視察安徽都司募訓兵丁的演練情形。

董遷此刻正在與一眾將校,訓練補充入安徽都司計程車卒。

“都督,宣州府傳來的訊息。”這時,錦衣親衛李述快行幾步,躬身一抱拳,將手裡的一份箋紙遞給賈珩。

賈珩放下茶盅,接過箋紙,迅速閱覽了下,旋即,皺了皺眉,沉聲道:“宣州衛出現了譁變?”

原來,就在兩天前,宣州衛的兵丁在指揮使魏懷中的“唆使”下,對抗前去清丈田畝的府縣官差,雙方發生劇烈衝突。

宣州府衛就發生一場小的譁變,府衛兵卒綁了前來清丈田畝的府縣官員。

不過,衛指揮僉事蔣立成領兵及時制止。

但總歸這是一場惡性事件。

李述道:“先前,賈菱賈將軍已經率領騎軍前往宣州,配合當地衛所兵丁彈壓亂軍,宣州衛指揮使其人自殺於家中。”

到了賈家今時今日之地位,已經不需要事必躬親。

賈珩冷笑一聲,說道:“以死相逼,真是好大一場戲!”

只怕這裡面還有一些隱藏的算計。

賈珩沉吟片刻,吩咐道:“給賈菱傳信,讓他領兵彈壓局面,接管宣州衛,對內情形妥善處置,凡涉事將校盡數擒拿,交付有司問罪,雖前指揮使畏罪自殺,但貪墨糧田之罪狀,一個不少,盡數披露,公之於眾。”

這些倒不是什麼大事,無非是地方衛所繫統面對清丈田畝的反彈,想要以此來動搖整飭軍屯的決心。

“最近知會安徽諸衛府的軍將,凡衛所軍將侵佔軍屯糧田,如投案自首,悔罪認罪這,貪墨所得一體退還,只是罷免軍職,不再問罪。”賈珩想了想,沉聲道。

倒不是為了安徽一省,而是為了後續查察全國的衛所軍屯事務,得以全面整飭。

不過此事,等會兒要給崇平帝具體寫就一封奏疏,再作言明。

其實,先前在他拿捕安徽都指揮使嶽泰之時,他就已經上疏給崇平帝,道明瞭在安徽撫軍的背後緣由。

說來,在江南許久了,也該回京了。

賈珩念及此處,沉靜面容不由恍惚了下,目光一時怔怔失神。

這次江南與甜妞兒出了先前那些事兒…他的心頭還是有些愧疚的。

賈珩沉吟片刻,吩咐錦衣府衛準備奏疏,準備提筆書寫奏疏。

大致在奏疏中敘說,在全國範圍內清查軍屯事務的必要性,以及新政在諸省可能引發的動亂隱憂,並諫言不用發足狂奔,而是小步快行,以穩妥為要。

將奏疏封以密匣,著錦衣府衛遞送至京。

而隨著時間流逝,安徽省內諸衛所的官吏受軍屯貪墨一案牽累,不少衛指揮使、衛同知等低階官員相繼落馬,整個安徽都司衛所繫統,幾乎是被賈珩清洗了一遍。

而地方衛所一下子空缺了不少官職,反過來又用來安撫地方衛所的軍將人心。

賈珩在這段時間,以廉勤為標準考察人選,詳定賢愚,報送兵部,並沒有藉機安插親信。

事實上也沒有太多必要,地方衛所兵將在權力的金字塔的博弈階段,所能起到的作用非常小。

而且,如此安插黨羽的行為,還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授人以柄,引起崇平帝的警惕。

其實,根本不需要他多此一舉,這些被他提拔過的將校,在他得勢之時,也會以他的門生自居。

到了這程度也就夠了,真到了權力的核心圈層你死我活之時,地方大員能夠保持中立態度,都是一種莫大的優勢。

轉眼之間,這就又是半個月過去,崇平十七年進入了春寒料峭的二月早春,氣候愈發暖和,陌上楊柳已見點點翠綠之意,春意昂然,生機勃勃。

這一日,春日明媚,風吹麥田,碧波成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