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珩沉吟片刻,說道:“島上不堪封鎖,劉香才主動出擊。”

水溶清聲道:“子鈺,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賈珩道:“眼下先撥付一批攜帶紅夷大炮的江南水師,馳援粵海水師,餘下,讓我思量思量,如何拿下澎湖。”

劉香的水師也有紅夷大炮,這一下子就抵消了官軍的火器優勢,想要大破海寇,拿下澎湖諸島,還得從長計議。

水溶點了點頭,說道:“那我親自領著兵馬前往澎湖島海域。”

賈珩也不再多說其他,抬眸看向水溶,溫聲道:“那就有勞王爺了。”

水溶說完,也不再多言,轉身而去。

賈珩也沒有在衛港中多待,來到岸邊兒臨時徵辟駐節的官邸,大步進入書房之中。

陳瀟面如清霜,手中拿著一封信箋,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說道:“楊家三兄弟回信了。”

賈珩道:“拿來我看看。”

陳瀟將手中的信封遞將過去,只見信封表面書寫著“衛國公親啟”幾個大字。

賈珩拆閱而觀,半晌之後,不由放下手中的信箋,清聲道:“楊家兄弟還是有疑慮。”

信中對自己兄弟這些年對來往客商的劫掠後悔不已,懇請朝廷的寬恕,同時希望得到衛國公的保證,對過往之事既往不咎。

陳瀟柳眉之下的清眸凝視著那少年,眸光閃了閃,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麼樣?”

賈珩道:“先回信安撫,實在不行用一出反間計。”

曹操將塗抹不清的信紙寄送給韓遂,從而導致韓遂與馬超兩人反目為仇,這一招數,他也可以用用,但不是這般用,因為收了密信不燒了,就等著“馬超”來查驗?

陳瀟輕聲道:“眼下已經進入冬月,刮西北風,我軍在北方,其實正適合進兵。”

賈珩點了點頭,道:“這幾天,我已經著令諸部檢視船隻,準備跨海作戰,等摸清前往島上的洋流,就可直接進兵。”

這次不僅是以奇兵勝,也要以正兵合,以堂皇之勢收復整個大島,整個官軍集合在泉州,可兵分三路,隔絕澎湖與臺南的聯絡。

只是這樣的傷亡就太大,還是在等楊家三兄弟的動靜。

幸在這段時間,前去勸降的族親已經見到了楊家三兄弟,並且稍稍說動三人。

賈珩說著,來到書房之後,拿起一管毛筆,開始給楊氏三兄弟寫回信。

而後,將書信遞給陳瀟,說道:“將這封信給他們回過去。”

陳瀟點了點頭,接了信箋,轉身離去。

賈珩重又離了書房,去尋隨行而來泉州府的福建布政使馮正,一同商量出兵的軍需後續事宜。

楚王這會兒倒不在泉州,而是在福州購置軍需品供應水師大軍。

此刻,馮正與泉州府的知府正在商議將轉運而來的糧秣和酒肉囤積在府庫中,見到眾錦衣府衛簇擁而來的少年國公,不敢怠慢,面上堆起笑意,說道:“衛國公過來,有何吩咐?”

賈珩道:“馮大人,我這邊兒尋你有點兒事兒。”

馮正點了點頭,然後隨著賈珩來到議事的官署。

賈珩道:“最近朝廷會出兵前往雞籠山,前線糧秣和軍需都準備齊全了吧?”

馮正道:“衛國公放心,眼下幾座糧倉中已經開始囤積糧秣和軍需,足夠大軍月餘,餘下的,藩司衙門正在與其他府縣協商,儘快籌措。”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馮大人辦事妥當,未知福建這幾年田畝和士紳置田如何?”

他這次不僅要剿滅海寇,還要為以後的福建以及臺灣治理打下堅實基礎。

而第一步自然就是了解福建當地對的情況。

馮正道:“福建等地,土地不多,官宦士紳購買糧田的不多,不少百姓都以臨海打漁為生,朝廷後來歷行海禁,不少百姓生計更差,故而多鋌而走險,落草為寇,出海劫掠,彼等撲之不滅,而官軍剿滅起來,不勝其煩。”

不像江蘇等地買地置產,讀書科舉,閩地更多是出海從事海貿,土地兼併反而沒有這般嚴重。

賈珩道:“朝廷不再行海禁,百姓難道不該欣然而迎,共襄海貿欣欣向榮之盛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