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寧國府

賈珩離了岫煙所在院落,沒有停留,轉道前往妙玉屋裡。

這會兒,妙玉屋裡燈火還亮著,麗人著淺藍色小襖,正坐在床榻上洗腳,一手撫著隆起的小腹,另一隻手隨便拿著一本書看著,秀髮披散於肩,那張清冷如霜的玉顏,因為有孕在身,也去了幾許冷刻之意,變得明媚恬靜起來。

“素素,你們家小姐還沒睡嗎?”

“沒呢。”

就在這時,外間傳來賈珩與小丫鬟素素的對話聲音。

妙玉放下書本,轉臉看向那屏風方向,只見蟒服少年進入廳堂,麗人語氣驚喜道:“過來了。”

賈珩目光溫煦,笑道:“過來看看你,洗腳呢?”

說話間,狀其自然地坐在妙玉身側的被褥上。

妙玉蹙了蹙秀眉,清麗如玉的臉蛋兒喜色斂去,幽幽道:“從岫煙那過來的?”

賈珩卻不以為意,問道:“你怎麼知道?她這段時間照顧你,我就去感謝感謝她。”

妙玉秀眉之下,明澈清眸閃爍了下,低聲道:“感謝到摟在一塊兒?留香於身?”

賈珩聞言,笑了笑,輕輕挽起妙玉的手,岔開話題說道:“師太,我聽聽孩子。”

妙玉見此,臉頰微紅,也沒有時間繼續找賈珩的事兒,道:“這時候能有什麼動靜?”

賈珩抬眸看向妙玉,說道:“感受著孩子一點點兒長大,真好。”

妙玉凝眸看向那少年,柳葉細眉之下,熠熠妙目之中漸漸湧出幾許暖意。

她生具不祥之身,或許也就他才能鎮得住,希望肚中的孩兒能順順利利長大罷。

“師太,後天咱們就出發,你明天也收拾收拾,多派幾個照顧的嬤嬤。”賈珩輕笑道。

妙玉將螓首靠在賈珩懷裡,臉上現出寧靜之色,柔聲說道:“都有誰去啊?”

賈珩溫聲說道:“就岫煙和四妹妹,你們三個玩的好,路上也好說說話,解解悶兒。”

妙玉柔聲道:“也好。”

他是體貼她的,太過熱鬧了,的確不大喜歡。

賈珩伸手撫著妙玉的秀鬱青絲,說道:“夜深了,咱們也早些歇著吧。”

兩人再不說其他,相擁而眠。

……

……

翌日

賈珩與妙玉用罷早飯以後,重又來到書房之中,此刻看著錦衣府的情報,主要是關於宋皇后船隊的行程資訊,自從昨天瀟瀟給他提及以後,他就命令劉積賢格外注意宋皇后船隊。

如果有異常,他即刻出發前往接應宋皇后。

陳瀟問道:“你懷疑陳淵會向皇后的船隊下手?”

皇后南下,隨行就是內衛和錦衣府衛護送,同時還有京營派出了精騎沿路護送,按說不會出什麼問題。

賈珩點了點頭,說道:“不無可能,上次楚王不就是遭了謀算,等到了洛陽以後,我得去接上一程。”

陳淵極其仇視天子及親眷,如果有機會的話,不會放過向歸寧省親的宋皇后以及梁王發動襲擊。

陳瀟深深看了一眼那少年,道:“那樣也好,到時我隨你一同去。”

這一路上也好盯著他。

陳瀟壓下心頭的心緒,說道:“你看看這個,最近女真派去採購紅夷大炮的漢軍旗都統石廷柱已經前往雞籠山,與盤踞在大島上的幾家海寇接上了頭兒,此外,據從遼東的情報傳遞過來,豪格與多爾袞暫且達成了妥協,由豪格領朝鮮水師南下騷擾我大漢山東、江蘇沿海。”

賈珩拿過陳瀟遞來的簿冊,閱覽而罷,皺眉思索道:“山東登萊水師也有六七萬人,如果再加上其他府衛,暫時抵擋住,倒也不難。”

陳瀟道:“但也不能任由海寇在海疆縱橫,否則你掌軍機,勢必要在朝中有所攻訐。”

賈珩頷首道:“我知道,眼下兩路兵馬來犯,江南水師還要在金陵抵擋,否則南北水戰,我大漢難免顧此失彼,不過調撥兵力得當,也可從容應對。”